记得有一次,她因为赶报告没吃早饭,在课题组会议上胃痛得脸色发白。第二天,陆时砚就“恰好”多带了一份早餐,说是家里做多了。从那以后,每次加班到晚上,他总会以各种理由给她带些吃的。
苏念的思绪被陆时砚的声音打断:“报告写得怎么样了?”
她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答道:“基本完成了,就是还有些数据需要再核对一下。”
陆时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苏念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指修长而有力,是一双适合拿笔和翻书的手。
吃完面,苏念很快把报告打印好,递到陆时砚面前。他接过,仔细翻看着,笔尖偶尔在纸上圈画两下,标注出需要修改的地方。灯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纸上,安静又专注。
苏念坐在旁边,没敢打扰他,只是悄悄看着他的侧脸。以前总觉得陆时砚像一本厚重的史书,严肃又难接近,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其实很细心。知道她不吃香菜,每次带饭都会特意叮嘱店家;知道她怕黑,晚上送她回家时,总会把车停在单元楼门口,看着她进去才走。
就像现在,明明可以直接让她自己解决打印机的问题,却特意绕路回来;明明不顺路,却还是说“刚好顺路”要送她。这些“恰好”和“顺路”,她以前没多想,可此刻坐在暖黄的灯光下,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就明白了几分。
陆时砚很快看完了报告,在末尾签上名字,递给她时,刚好对上她的目光。他愣了一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报告封面:“修改完发我邮箱就行。”
“好。”苏念赶紧收回目光,把报告收好,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她的手指微微发颤,只好借着整理文件的机会掩饰内心的慌乱。
等她收拾完,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陆时砚拿起风衣穿上,率先走出门:“走吧。”
走廊里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只剩下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苏念注意到陆时砚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会太近让她感到不适,又不会太远显得生疏。
电梯缓缓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苏念盯着电梯数字的变化,忽然听到陆时砚开口:“明天的研讨会改期了。”
“啊?”苏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本定在明天的研讨会,因为主讲人临时有事,改到了下周。”陆时砚解释道,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念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既然研讨会改期了,为什么他下午还要去邻市?但她没有多问,毕竟这是教授的私事。
地下停车场里灯光昏暗,空气中有股潮湿的霉味。陆时砚的车停在一个靠里的位置,是一辆黑色的轿车,洗得很干净,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车里暖气很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苏念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没怎么说话。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将雨水刮出一道道痕迹。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荡漾开来,像是散落一地的星星。
快到她小区门口时,陆时砚忽然开口:“下周有个文物展,在市博物馆,你感兴趣吗?”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感兴趣!我之前还和林薇说想去来着,就是一直没找到时间。”
“我有两张票。”陆时砚目视前方,语气依旧平淡,“如果你周末有空,可以一起去。”
雨刷器在玻璃上左右摆动,把雨水刮出一道道痕迹。苏念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心里像是有只小鼓在轻轻敲着。她抿了抿唇,小声说:“好啊。”
车子在单元楼门口停下,陆时砚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让她下车,而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把伞递过来:“明天可能还会下雨,带着。”
那是一把黑色的伞,伞柄是磨砂的,握在手里很舒服。苏念接过伞,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时,又被他叫住。
“苏念。”
她回头,看见陆时砚看着她,灯光在他眼底映出一点柔和的光:“路上小心。”
“嗯!您也是!”她用力点头,撑着伞跑进单元楼,直到进了电梯,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电梯镜子里,她嘴角还扬着,连自己都没察觉。
而车里的陆时砚,看着她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才缓缓发动车子。他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陆时宇发来的消息:“哥,研讨会不是明天才结束吗?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陆时砚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回了两个字:“有事。”
他把手机扔回储物格,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那袋没吃完的水果——下午在车站买的,知道她喜欢吃草莓,特意挑了最新鲜的。刚才忘了给她,下次吧,总有“刚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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