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陆时砚慢慢升高。他修长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即使在做着这样"有失风度"的事,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度。他小心地避开枯枝上的尖刺,伸手去解缠得乱七八糟的风筝线。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睫投下的阴影里满是认真,连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显得格外好看。有几缕黑发垂落额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桂树的清香,还有泥土的芬芳。他指尖刚碰到风筝破损的角落,忽然低头看向她,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念念,看好了,你的桂花风筝要'飞'下来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灵巧地解开了缠在枝桠上的线,那动作熟练得仿佛他经常做这样的事。轻轻一扯,桂花风筝便顺着风势飘然而下,被他稳稳接在手中。那动作流畅优美,仿佛经过精心排练,连风筝落下的轨迹都像是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陆时宇扶着他落地,故意夸张地晃了晃肩膀:"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不然你这'英雄救风筝'的戏码可演不成。"他的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显然很享受眼前这一幕。
陆时砚没理会弟弟的调侃,径直走到苏念面前,把风筝递到她手里。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被勾破的那一角,声音温和:"只是勾破了点金线,不影响下次放。回去我帮你补一补,保证看不出痕迹。"他的目光专注地检查着风筝的损伤,那神情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文物。
苏念捧着失而复得的风筝,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声音软乎乎的:"谢谢陆老师。"这个动作做得自然而然,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这一下,不仅林薇和陆时宇发出"嗷嗷"的起哄声,连陆时砚自己都愣了愣。他很少在旁人面前表露情绪,此刻却明显怔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随即,他眼底漫开层层叠叠的温柔笑意,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该谢谢我的小姑娘,愿意让我为你做这些。"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林薇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段一定要保存下来,以后婚礼上放!我要把它剪进你们的恋爱纪录片里!"她兴奋得手舞足蹈,鹅黄色的裙摆在草地上划出欢快的弧度。
陆时宇则把蛋挞往两人面前推了推,故作夸张地叹气:"行了行了,别撒狗粮了,先尝尝我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的蛋挞。再不吃都要凉了。"他故意板着脸,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苏念拿起一个还温热的蛋挞,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嫩滑的蛋馅在口中融化,甜香混着方才青草的气息,编织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她看着身旁笑闹的三人,忽然觉得这被打断的"风筝之约",因为多了两个来凑热闹的人,反而更添了几分热闹的甜。
林薇凑过来分享她刚拍的照片,画面里陆时砚正专注地解着风筝线,而苏念在下面仰头望着他,眼神里的担忧与信赖被捕捉得淋漓尽致。另一张则是她亲吻他脸颊的瞬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连他惊讶的神情都显得格外温柔。还有一张是四人在一起的画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背后的老宅静静地伫立着,像是在守护这份温馨。
"这张我要洗出来放在床头。"苏念小声说,脸颊又红了。她指着那张亲吻的照片,眼睛里闪着羞涩又甜蜜的光。
陆时宇闻言大笑:"那我哥岂不是要天天看着自己傻乎乎的样子?"他故意朝陆时砚挤挤眼睛,换来对方一个无奈的眼神。
陆时砚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苏念手中的蛋挞,自然地把她咬过的地方转向自己,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这个细微的动作做得极其自然,却让苏念心里一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靠在他身边,看着重新恢复宁静的庭院。风筝被小心地收好放在一旁,金线绣的桂花在阳光下依然闪耀,虽然有一角被勾破了,但却因此多了几分独特的故事感。虽然经历了一场小意外,但这份独特的记忆,反而让这个早晨变得更加难忘。
林薇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下一次聚会,说要组织一次户外烧烤,还要把大家都叫上。陆时宇时不时插科打诨,提出各种不靠谱的建议,引得林薇追着他打闹。而陆时砚虽然话不多,却始终握着苏念的手,指尖在她手心轻轻划着圈,那细微的动作带着无限的亲昵。
阳光渐渐变得温暖起来,透过桂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鸟儿从头顶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老宅的红砖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藤蔓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这个原本属于两个人的静谧早晨,因为不速之客的闯入变得喧闹,却也因为这份喧闹,让幸福变得具体而鲜活。苏念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觉得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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