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颊上那点可笑的面粉痕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我的念念愿意为我下厨房,愿意去尝试做我随口提过的菜,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好、最珍贵的惊喜了。”
他的目光真诚而温暖,没有丝毫的敷衍或取笑:“至于成果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这份心。”他顿了顿,看着她眼睛,认真地说,“下次如果再想做什么,提前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我给你打下手,或者,我教你。”
他的话语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彻底抚平了苏念心中所有的褶皱。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
仔细地帮她处理好那微不足道的小烫伤后,陆时砚站起身,利落地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现在,”他看向厨房,眼神里带着一种“收拾河山”的镇定,“让陆老师来帮你拯救这场‘厨房冒险’,怎么样?”
苏念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重新走进那片“战场”。只见他先是小心地将地上的大块玻璃碎片捡起来,用纸巾包好扔掉,又用湿布仔细擦拭了地面,确保没有残留的碎渣。然后,他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理料理台,将乱七八糟的食材归位,擦掉油污。
他打开锅盖,看着里面那团焦黑的不明物体,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熟练地将它们倒进垃圾桶,然后开始清洗粘满焦糊的锅具。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从容不迫,与苏念刚才的手忙脚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念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既愧疚又温暖。她忍不住站起身,蹭到厨房门口,小声说:“陆时砚,我……我帮你做点什么吧?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忙。”
陆时砚正在清洗炒锅,闻言转过头,看到她倚在门框上,眼神里带着渴望将功补过的小心翼翼。他笑了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好啊。”
他擦干手,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又拿出一块备用的五花肉,放在已经擦拭干净的案板上。“那,我们先从第一步开始学。”他朝苏念招招手。
苏念立刻走过去,重新系好那条过于宽大的围裙。
陆时砚站在她身后,他的身形高大,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伸出双臂,从身后轻轻环住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然后,他的大手覆上她握着菜刀的手,温热干燥的掌心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背。
“切肉的时候,左手要这样扶着肉,”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手指要向内弯曲,用指关节抵住刀背,这样才不会切到手。”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刀刃落下。“刀要稳,力度要均匀,顺着肉的纹理切……”在他的掌控下,刀刃流畅地切入肉中,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切出来的肉块大小均匀,厚薄一致,与苏念之前那些“作品”天差地别。
苏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也开始发烫。他靠得太近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皂香,将她紧紧包裹。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沉稳的心跳,能听到他近在耳畔的、耐心指导的温柔嗓音。她乖乖地跟着他的动作,身体有些僵硬,注意力却异常集中,努力记住他教的每一个要点。
陆时砚低头,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和那因为专注而轻轻抿起的唇瓣。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偶尔会在她耳边低声补充几句,比如“这块肥肉多一点,炖出来更香”,或者“皮这一面朝下,更容易定型”。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让她慌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在他的手把手教学下,肉很快切好了。接下来是第二次焯水。这一次,陆时砚站在她和锅之间,用身体挡住了可能溅起的水花。他一边操作,一边讲解:“水要一次性加足,没过肉块。再次沸腾后,浮沫要撇干净,这样汤底才会清爽。”
苏念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不时点头。
最关键的炒糖色环节到了。陆时砚没有让她自己动手,而是依旧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起操作。“火不能大,要小火慢熬,”他低声指导着,控制着她的手腕轻轻晃动锅柄,让冰糖在油中慢慢融化,“看,颜色开始变了,从白色变成黄色,现在开始泛起小泡……等变成这种琥珀色,就是最好的状态,立刻下肉块。”
在他的精准掌控下,冰糖完美地融化成诱人的琥珀色糖浆,没有一丝焦糊。倒入沥干水分的肉块后,快速翻炒,每一块肉都均匀地裹上了漂亮的糖色,呈现出红润的光泽,与之前那锅黑炭简直是云泥之别。
苏念看着锅里色泽诱人的肉块,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接着是加调料。陆时砚没有让她盲目地放,而是像一位严谨的化学老师,精准地报出用量:“两勺生抽,一勺老抽,主要是为了上色和增加酱香味……料酒一勺,去腥增香……开水,一定要用开水,水量要没过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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