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帝国,首都星域,“永恒王座”。
这颗被无数人造星环与堡垒卫星拱卫的巨型行星,其地表几乎完全被闪耀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宏伟建筑群所覆盖。位于行星北极点的帝国元老院议事大殿,更是如同一柄刺破天穹的利剑,通体由能够吸收转化各种宇宙射线的“秩序结晶”构筑,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光辉。
此刻,在这座足以容纳万人、穹顶投射着浩瀚帝国疆域星图的议事大殿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高踞于大殿尽首、悬浮于半空的九张巨大宝座之上,端坐着帝国权力巅峰的九位元老。他们身披绣有星辰与权杖图案的金色星袍,面容或苍老或威严,周身都散发着如渊如狱的恐怖气息,最低也是仙帝中期修为。这九人,构成了决定帝国走向的最高权力核心——元老院。
而在大殿中央,巨大的全息投影正在反复播放着一段经过处理的影像:那是在葬星海边缘,一道纯粹的“黑暗”划过虚空,一艘帝国“星尘级”重型护卫舰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彻底消失的场景。影像旁边,滚动着赫克托元帅传回的紧急战报,以及“暗牙”特种部队“猎犬”小队失联前最后传回的、关于目标“归墟”林陨疑似获得“归墟之眼”认可并实力暴涨的残缺信息。
“……综上所述,”一名身穿元帅礼服,肩章上却已有尘埃,神色晦暗的赫克托,正以虚拟投影的形式立于大殿中央,进行着沉痛的汇报,“目标‘归墟’林陨,已确认获得未知高阶传承,其实力……尤其是对某种‘终极毁灭之力’的掌控,已远超常规仙帝范畴。我远征舰队行动失败,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请元老院裁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畏惧惩罚,而是回忆起那“一眼归墟”的场景时,灵魂深处依旧残留的战栗。
赫克托的汇报结束,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全息投影中那艘护卫舰无声湮灭的景象在循环播放,每一次重放,都像是在所有元老的心头压上一块更重的巨石。
终于,位于九座最左侧,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老者缓缓开口,他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索罗斯元老,声音沙哑却带着金铁之音:
“所以,赫克托,你率领一支完整的帝国远征舰队,拥有‘秩序之矛’原型机,却在一个刚刚获得奇遇不久的‘野修’面前,损兵折将,狼狈而逃?甚至搭上了一支宝贵的‘猎犬’小队?你可知,帝国威严,因你而蒙尘!”
他的话语如同鞭子,抽打在赫克托的虚拟影像上。赫克托头颅微垂,紧握双拳,却没有辩解。
“索罗斯元老,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另一位面容慈和,但眼底深处闪烁着精光的老者开口,他是主和派的代表,奥托元老,“赫克托元帅的判断并无大错,目标的成长速度与掌控的力量层级,确实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估。强行剿灭,代价巨大,且未必能成功。依我看,此事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索罗斯元老冷哼一声,声音提高,“奥托,你还要如何从长?难道要等那‘归墟’彻底消化了传承,带着他那艘古怪星槎打上‘永恒王座’吗?此獠已成心腹大患!必须趁其羽翼未丰,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铲除!我提议,立刻调动‘血色星云’、‘寂灭之环’两大边境军团,由卡隆与米拉两位元帅统率,配合三倍于之前的特种作战部队,携带‘镇国级’法则武器,进入葬星海,进行拉网式清剿!必要时,可申请动用‘帝国守护神’之力,进行跨星域精准打击!”
“动用守护神?还要调动两大边境军团?”奥托元老眉头紧锁,“索罗斯,你疯了不成?两大军团调动,边境防御必然空虚,若被混沌教团或其他敌对势力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守护神……那是帝国最后的底蕴,非亡国灭种之危不可轻动!为了一个林陨,你要动摇帝国根基吗?”
“不动用非常手段,如何应对非常之敌?”索罗斯元老寸步不让,“那‘归墟’之力,连‘秩序之矛’都能轻易吞噬,常规舰队在他面前与纸糊何异?放任下去,才是真正的动摇国本!”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另一位较为年轻的元老,格伦元老沉吟着开口,他属于相对中立的技术派,“根据赫克托元帅和‘猎犬’小队传回的情报分析,目标林陨并非混沌无序之辈,其行事颇有章法,且能整合流亡势力。他追求的是‘超脱与自在’,而非单纯的毁灭。我们是否可以考虑……接触与招安?”
“招安?”索罗斯元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格伦,你是在痴人说梦吗?一个掌握着如此力量、与我帝国已有血仇之人,会接受招安?”
“未必没有可能。”奥托元老却似乎看到了转机,接过话头,“正是因为其掌握的力量特殊,才更有价值。陛下不是一直致力于研究‘永恒核心’的奥秘吗?这‘归墟’之力,或许正是陛下所需的关键‘钥匙’。若他能献出力量奥秘,效忠帝国,不仅此前恩怨一笔勾销,荣华富贵、疆域权柄,皆可赐予。这远比劳师动众、损兵折将的征剿,更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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