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莉丝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闻到了一种自己很少闻到的清凉味道。
那是一种冰冷、干净的气味,与她平日里生活的环境,和战场中混杂着血腥、硝烟和腐烂味道天差地别。
用她偏贫瘠的词汇量来描述的话,就像是初冬清晨,第一片雪花落在钢铁上的味道。
为了搞清楚这种她并不熟悉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记忆中熟悉的、布满裂纹和水渍的天花板,而是一片纯白的金属。柔和的光线从侧面内嵌的灯带中均匀地洒下,不刺眼,却能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盖在身上的是轻薄却异常保暖的被褥。
这里是……哪里?
伊娜莉莉丝的第一个念头,然后才想起来应该检查自己的身体。
在她记忆的最后,是被德雷克一拳打中身体时传来的骨骼断裂的剧痛,后续她模糊中感觉到了右臂被硬生生扯断,她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或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某个肮脏的角落里,正在被铸铁城里的感染生物啃食。
但这里显然不是铸铁城,而且……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灵活地张开、握紧。
皮肤光洁,看不到一丝伤痕,甚至她常年戴着手套战斗的老茧都消失不见。
她意识到了身体上的异常变化,猛地坐起身,左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右臂,从手腕到肩膀,一寸一寸地用力揉捏。
触感是温热,清晰的痛觉,证明这的确是属于她自己的血肉。
可那被扯断的记忆也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她现在还能感觉到骨头从关节里被撕开时传递过来的幻痛。
她又试着动了动腰,除了久卧后肌肉的些许酸软,再无半分痛楚。
难道那些断裂的骨骼、撕裂的肌肉、濒死的体验,都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伊娜莉丝满脸疑惑。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房门不知何时被无声地推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红发沃尔珀女孩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那里,看到她坐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
伊娜莉丝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视线如刀子般扫向对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陌生的沃尔珀女孩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敌意,她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一个终端开始记录。
伊娜莉丝没有回答,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这是哪?”
“这里?这里是罗德岛的医疗部观察室哦。”红发沃尔珀女孩恍然大悟,才注意到伊娜莉丝眼中警惕的神情,连忙将自己的胸牌递给她,“我是罗德岛的医疗干员,代号末药,带你来的人说你应该伤得很重,所以我们……”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们对你进行了紧急救治。”
“我的伤?”伊娜莉丝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臂,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原本应该存在的伤口此刻同样消失不见“是你们治好的?”
伊娜莉丝的这个问题让末药抬起了头,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先是看了一眼伊娜莉丝的胳膊,又低头看了看终端上的记录。
“不是……我们只对你进行了简单的外伤处理,你的生命体征非常稳定,如果有什么伤的话,应该都是靠身体的自愈能力吧?”沃尔珀医生似乎也不确定,嘴里嘟囔着伊娜莉丝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总之,你现在没事了,稍后凯尔希医生很快会过来为你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说完,她像是逃跑一样,记录了几个数据就退出了这间病房。
门再次合上,伊娜莉丝的疑问却不减反增。
那个医疗人员的反应,比任何解释都说明了问题。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再次摊开自己的双手,仔细地看着。记忆中被撕碎的身体,和现在这具完好无损的躯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伊娜莉丝的眼神暗了下去,这时候,她想起了在那片无边无际的意识之海中的经历,想起了那被火焰吞噬的故乡,想起了姐姐最后那句“活下去”的嘱托。
还有……那只自称为“不死鸟”的大家伙。
“收集碎片就能变得更强么……”
大块头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回响。伊娜莉丝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拯救世界这种事,怎么会跟她这样一个在哥伦比亚的泥潭里为了几张钞票就能双手沾血的佣兵有关?
但这段过于真实的记忆,又让她觉得那些不是自己的幻觉,更何况……只要收集那个什么碎片变得更强,变得更强不就意味着能接更大的单子,赚更多的钱么?
收集碎片,听起来不像是什么难事,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在她沉思之际,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标准罗德岛医疗干员制服的女性走了进来,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干练的马尾,脸上带着医生这个职业性的特有的温和微笑,但伊娜莉丝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她表现出的这副样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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