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将食指抵在了锁孔上。
一缕苍白色的光芒自她指尖亮起,在暗红色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温瞬间将粗劣的锁栓熔成了铁水,发出“滋滋”的声响,一滴滴滚烫的金属液落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灼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散发出刺鼻的铁锈味。
风笛几乎是在锁栓断裂的同一时间就推开了牢门。
她跨出笼子,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道谢,而是旁若无人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噼啪”声。
接着,她又用力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哎呀呀,终于出来了。”
那个瓦伊凡女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旁若无人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身体的骨节从脚踝一路向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噼啪声响,像是炒豆子一样密集。她甩了甩手臂,又用力地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脸上带着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轻松笑意,好像她刚刚只是从一间过分拥挤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而不是从一个挂着「原料处理间」牌子的地狱牢笼里。
“多谢你啦。”她转过身,一双金色的竖瞳在暗红的光线下闪着明亮的光,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伊娜莉丝,“该怎么称呼你呀?恩人。”
“伊娜莉丝。”
伊娜莉丝犹豫了一下,选择报出自己的名字。
风笛的眼睛猛地一亮,那份纯粹的好奇与兴奋几乎要从她那双竖瞳里溢出来,驱散了她脸上的些许污垢。她甚至向前凑近了半步,兴致勃勃地追问:
“伊娜莉丝?哇,听起来好酷。是你的真名,还是行动代号之类的?”
面对这番几乎有些天真的赞叹,伊娜莉丝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这个在她听来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牢笼区域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浓郁的黑暗。那里的红光已经非常黯淡,几乎与纯粹的漆黑融为一体,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模糊的铁笼轮廓。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呀有呀,”风笛毫不迟疑地回答,然后抬起手臂,指向溶洞的更深处,那片几乎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地方,“剩下的都在最里面了。”
两人没有再多言语,一前一后地走向原料处理间的深处。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铁锈、血腥和霉菌的味道就越发刺鼻。
这里的空间也变得更加扭曲,墙壁上挂着一些怪异的金属造物,早已超出了寻常刑具的范畴。
那些倒刺勾和行刑台在这里,简直幼稚得像是儿童的玩具。新出现的器物是一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存在,布满了诡异的弧度和不合常理的连接结构,一般人看到这些东西,恐怕根本无法想象出它们的用途,只会从心底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正如风笛所说,溶洞深处还关押着另一批囚犯。他们的状态远比风笛要差得多,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眼神空洞地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反应。他们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显然已经亲身体验过外面那些刑具的折磨。
伊娜莉丝沉默地沿着一排排牢笼走过,脚步很轻,目光却像探针一样仔细扫过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终于,在最靠近内侧的一只笼子里,她的视线停住了。
刻俄柏就蜷缩在那个笼子最深处的阴影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了惊吓、找不到归途的小动物。她把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纤瘦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小刻。”
笼子里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闻声猛地一僵,那不受控制的微颤瞬间停止,紧接着,又以一种更加剧烈的幅度抖动起来,像是一片风中残叶。
站在一旁的风笛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视线在伊娜莉丝沉静的侧脸和笼中那个惊恐的身影之间来回移动,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
伊娜莉丝抬起手,再一次将食指对准了门上那个同样粗劣的锁具。
苍白色的火焰无声燃起高温下,整个锁头和铁栓都在瞬间化为橘红色的铁水,顺着笼门向下流淌,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拉开仍在发烫的铁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她稍稍弯下腰,走进了那个狭小、散发着霉味的牢笼。
“小刻,是我。”
伊娜莉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试图伸出手去碰触刻俄柏的肩膀。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安抚性的迟疑。
女孩猛地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布满泪痕和污垢的小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混乱,瞳孔因为惊吓而缩成了一个小点。在看清伊娜莉丝的脸时,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才如同退潮般,一点点地褪去,随即,无尽的委屈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上。
“呜……大姐……”
一声压抑到变了调的哭喊,她像只终于找到了归巢路途的幼兽,一下扑进了伊娜莉丝的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旋即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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