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集结,准备进军。”
佐伊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大人!我们现在的兵力……”
“我知道。”
温德米尔打断了她的话,她站起身,绕过地图桌,走到了帐篷门口。
她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角。
冰冷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动了她额前的金发。
营地里,士兵们正在寒风中有序地忙碌着,磨利刀剑的声音,加固甲胄的敲击声,汇聚成一片属于战争前夕的、压抑的交响。
“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佐伊看着公爵那并不算高大、却挺得笔直的背影,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厚重的门帘在她身后落下,隔绝了帐内的最后一丝暖意,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着地图上那些血色的箭头,和油灯投下的、摇曳扭曲的影子。
她知道,公爵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押上去的决定。
就在温德米尔的部队完成集结,深蓝色的旗帜如钢铁森林般在荒原上列阵的时刻,肃杀的气氛笼罩着每一名士兵。
他们沉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将头盔的系带拉紧,目光投向远方那座被阴云笼罩的城市轮廓。
决死的冲锋即将开始。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撕裂了营地压抑的宁静。
一名斥候近乎是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战马因为急停而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
守在帐外的卫兵立刻上前,长戟交叉拦住了来人。
“大胆!公爵正在……”
“非常抱歉,但是我有紧急军情!”斥候顾不上礼节,甚至没来得及完全下马,他翻身滚落,喘息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大团的白雾。
“公爵大人!在我们的行军路线上发现了数量不明的……维多利亚部队!”
他双手扒拉着卫兵的武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友军的利刃划破流血,高喊的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断断续续,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听到他的话,温德米尔公爵的眉头瞬间锁紧,她走出营帐,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名斥候身上。
“你确定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确定!”斥候用力点头,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但话语里依然带着一丝发现异常的惊惶,“那些人打着的……是……是维多利亚的旗帜!我看得清清楚楚!”
温德米尔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向她的旗舰——那艘巨大陆行舰最前端的观察哨。
佐伊紧随其后,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公爵举起黄铜制的望远镜,冰冷的金属贴着她的眼眶。
视野里,远方的山丘之上,一面又一面旗帜正缓缓升起。它们并非孤零零地出现,而是随着一支庞大舰队的轮廓一同显现在地平线上。
那些旗帜的底色是维多利亚传统贵族惯用的深红色,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
旗帜的中央,用耀眼的金线绣着一只张开翅膀的狮鹫,那神态中的倨傲与威严,仿佛正隔着遥远的距离,冷冷地俯视着他们。
庞大的陆行舰群以整齐划一的阵型向前推进,履带碾过冻土,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轰鸣。它们没有丝毫偏转,径直驶来,最终在温德米尔公爵的舰队前方停下,彻底堵住了通往伦蒂尼姆的道路。
“是卡文迪许公爵的纹章。”
佐伊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那个亲手将萨卡兹引入维多利亚,将伦蒂尼姆‘献’给敌人的公爵。
这个名字像一块冰冷的烙铁,烫在佐伊的心上。他的军队就在那里,不进不退,沉默地列开阵势。
那些深红色的旗帜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像一片片凝固的血。整支舰队如同一道冰冷的铁闸,死死地卡在了温德米尔军前往伦蒂尼姆的必经之路上,目的昭然若揭。
温德米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黄铜望远镜,沉重的镜身在护栏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她脸上的肌肉没有一丝颤动,仿佛那张开翅膀的金色狮鹫,那刺眼的深红旗帜,都只是荒原上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甚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愤怒,连憎恨都吝于给予。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彻骨的寒冷。
就在两支同属于维多利亚的军队,在这片被遗忘的荒原上无声对峙的时刻,佐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大人……卡文迪许公爵这是要……”她的话说不下去,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他要做什么?阻拦他们?攻击他们?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维多利亚人将向维多利亚人挥起屠刀。
温德米尔没有回头,目光依然投向远方那片钢铁与旗帜构成的森林。她将戴着手套的手按在冰冷的金属护栏上,感受着那份寒意顺着掌心蔓延。
“看来他已经和那些萨卡兹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非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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