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森的瞳孔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难以察觉地微微收缩了一下。他魁梧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像。
W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变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慢悠悠地直起身,环抱双臂,拉开了些许距离,重新占据了谈话的主动权。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讥诮,像是在评论一出不入流的闹剧。
“现在,整合运动那些干部,一个个都忙着安抚自己手下那帮快要哗变的乌合之众,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手来管别的事。”
篝火的光透过门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在她脸上留下变幻的光斑。
“至于塔露拉那个暴君,”她轻哼一声,话语里满是轻蔑,“她的眼里只有核心城里那帮乌萨斯军警的大人物,更不会把这种在她看来只是死了几个棋子的‘小事’放在心上。”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加尔森身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所以,能处理掉这个麻烦的,只有你了,伟大的~加尔森团长。”W的笑容收敛了一丝,变得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蜜糖匕首,在摇曳的灯火下闪着危险的光,“毕竟你手底下这支可是号称疤痕商场最精锐的萨卡兹佣兵团呀~”
加尔森沉默着,视线重新落回地图上那片混沌的红色标记。
帐篷里只剩下油灯里的灯芯偶尔发出的“毕剥”声,以及他食指的指节在粗糙的地图桌面上无意识敲击发出的,沉闷而有节奏的“叩、叩”声。
W的话虽然听起来荒谬,充满了她个人风格的煽动与挑拨,但逻辑上却没什么大问题。
摄政王临行前的指令很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协助塔露拉,将这场感染者的暴动推向高潮,直至将乌萨斯的这颗北方明珠彻底烧成灰烬。
任何可能影响计划的不安定因素,都必须被清除。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用铳的疯子”,虽然微小,但展现出来的成果却足以让整个计划偏离轨道,甚至有可能彻底崩盘。
W把这个烫手山芋找出来,还立了大功。
难道这疯女人想通了,要效忠摄政王了?
“在哪?”
加尔森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的一样。
切尔诺伯格南部工业区B-9区,一片被彻底废弃的工业厂房。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天空,让整片区域都浸泡在一种令人压抑的昏暗光线里。断裂的钢筋从斑驳的水泥墙体里刺出,在阴沉的天空下扭曲成怪诞的形状,破损的楼房无声地矗立着。
加尔森和他最精锐的十名部下,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片钢铁坟场之中。他们呈标准的战斗队形散开,彼此之间保持着既能相互策应又不至于被一网打尽的距离。厚重的军靴踩在碎石和玻璃碴上,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铁皮发出“哐啷哐啷”的哀鸣。
加尔森抬起手,握拳,整个小队瞬间凝固在原地,与周围破败的景物融为一体。
“就是这里?”
他压低了声音,环顾着四周。除了风声,这里死寂得可怕,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这里太空旷了,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成为狙击手的绝佳射击位。
“对的对的……哎哟……”
一声夸张的呻吟打破了紧张的寂静。走在队伍最前面的W突然捂住了肚子,身体像只被煮熟的鳞甲兽一样夸张地蜷缩起来,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她一路上都是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终于忍耐到了极限。
“不行了不行了,”她哀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肯定是中午那罐乌萨斯军粮有问题,放太久了……我得去、我得去方便一下,不然要炸了!”
加尔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深刻的纹路像是刀刻上去的。
他盯着W,目光几乎要将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她又开始玩她那套拙劣的把戏。
但他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去快回。”
“好嘞!”
W的应答声清脆得仿佛刚才的痛苦只是幻觉。她直起身,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痛苦,反而带着一丝得逞的狡黠。
话音未落,她便像一溜烟地钻进旁边一栋厂房的阴影里,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加尔森耐着性子,在原地等了片刻。时间在凝滞的空气里被拉得很长,每一秒都像是在被缓慢地咀嚼。他身边的佣兵们纹丝不动,如同融入这片废墟的雕像,只有警惕的目光在不断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风声呜咽着穿过断裂的钢筋丛林,带来远处铁皮摇晃的“哐啷”声,除此之外,再无他响。
加尔森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正准备抬手下令,让部下以两人为一组,呈扇形展开搜索。
就在指令即将脱口而出的前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恶意,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后颈猛地窜了上来,顺着脊椎一路蔓延,让他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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