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渐渐稀薄的烟雾,她只能看到一张被兜帽阴影笼罩的脸,以及那双毫无波澜的、俯视着她的眼睛。
她体内的源石技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要害攻击而瞬间紊乱,刚刚还汹涌翻滚的烟雾,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变得稀薄。
那个女人举着弑君者,从渐渐散去的烟雾中走了出来。
残余的灰雾像是拥有生命的余烬,仍在她脚边不甘地缭绕,却无法再遮蔽她的身形分毫。她就这么一步步地,踏着碎石,走入了整合运动成员们的视野。那姿态与其说是胜利者的炫耀,不如说更像一个展示战利品的猎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刚刚完成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工作。
弑君者手下的队员们全都僵在了原地。几秒钟前还沸腾的战意,此刻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长,那个在他们心中近乎战无不胜的弑君者,像一只被猎人捏住后颈的野兔,无力地悬在半空中。她那违反常理的柔韧身体此刻只剩下徒劳的挣扎,双腿在空中乱蹬,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无法触及。因为极度的缺氧,她藏在口罩下的脸已经迅速涨红,并且正在朝着一种不祥的青紫色转变,喉咙里只能挤出“嗬……嗬……”的、毫无意义的悲鸣。
“现在放下武器。”
女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初,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因愤怒与惊恐而扭曲的脸。
一名整合运动的年轻成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想冲上去,用尽一切办法救下队长,可理智却像一条冰冷的锁链,死死地捆住了他的双脚。他看着队长那双因窒息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又看了看那个如同黑曜石雕塑般冷酷的女人。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那股尚未熄灭的抵抗意志,她扼住弑君者咽喉的合金利爪,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丝。
弑君者的挣扎猛地一滞,双眼痛苦地向上翻起。
“不然,”女人用同样平淡的语调,补完了她的话,“她的喉咙会被捏碎。”
这句话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成分,它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物理学定律的阐述。只要条件满足,结果便会发生,不容置疑,无可转圜。
那个最年轻的成员脸上最后的血色也褪去了。他看着在死亡边缘徘徊的队长,眼中的怒火被更深沉的绝望所吞噬。
第一个松开手的人是他。
哐当。
一把制式长刀掉在地上,锋利的刀刃磕在坚硬的碎石上,发出了一声格外清脆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之中,这声音仿佛成了一道命令,成了压垮所有人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武器被一件件地丢在地上,金属与碎石碰撞,发出此起彼伏的、代表着彻底屈服的杂音。那声音凌乱而刺耳,像是为一场仓促结束的战斗,奏响了无比屈辱的尾声。
女人兜帽下的视线,似乎对这个结果并无意外。
她手腕一松,那只致命的合金利爪骤然张开。
被掐得已经快要昏厥过去的弑君者,就像一个被随手丢弃的破烂娃娃,毫无防备地被甩在了地上。她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碎石之间,身体蜷缩成一团,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她贪婪地、拼命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刀片,火烧火燎的剧痛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肺叶深处。屈辱的泪水混杂着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口罩的边缘。
弑君者像一袋被随意丢弃的破烂,重重摔在冰冷的碎石上。
身体蜷缩着,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痉挛般的咳嗽。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带着碎石地的尘土味,像一把粗粝的沙子,磨刮着她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咽喉与气管。剧痛从喉咙一路烧到肺叶深处,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但比身体的痛苦更尖锐的,是那种被彻底碾碎的羞辱感。
那双毫无波澜的、俯视着她的眼睛,那个像拎起宠物一样扼住她喉咙的姿态,激起了屈辱的怒火在她胸中燃起,火焰瞬间就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在碎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要站起来,她要和这个胆敢如此羞辱自己的女人拼命。
然而,迎接她的,是一只包裹着坚硬复合材料的作战靴。那只靴子在她因缺氧而模糊的视野里急速放大,带着一股冷酷无情的风声。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她的脑门仿佛被一柄重锤砸中,视野中最后的光亮瞬间破碎,残存的意识被拖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彻底的黑暗。
“队长!”
眼睁睁看着这毫不留情的一脚,那些刚刚放下武器的整合运动成员,双眼瞬间被血色填满。那个最年轻的成员,脸上最后一丝因恐惧而产生的苍白,被火山爆发般的愤怒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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