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刚刚射出冷箭、正准备缩回盾后的乌萨斯弩手,动作猛地一僵。他的眉心处,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焦黑的孔洞,惊愕和不解的神情凝固在脸上,身体僵直地向后倒去,消失在钢铁的壁垒之后。
伊娜莉丝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铳刃,枪口还散发着一缕淡淡的青烟,混杂在冰冷的雾气里。“看来我的枪法还没退步。”她走到两人身边,半蹲下来,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霜星,你怎么样?”医生顾不上自己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挣扎着扶起霜星,他的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没事……”霜星咳了两声,脸色苍白得像雪一样,她推开医生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却又是一阵脱力,险些再次摔倒。她的目光落在了医生渗出鲜血的肩膀上,眉头紧紧蹙起,“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医生摇了摇头,强行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别再勉强自己了,你的身体……”
“我们得走了,这里不能待。”伊娜莉丝打断了他们的话,她的视线越过两人,望向那道再次开始缓缓推进的盾墙,“他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
战场上的局面已经无可挽回。
失去了霜星的法术作为掩护,雪怪小队成员们最后的阵线,在乌萨斯重盾卫士那如同钢铁磨盘般步步为营的推进下,正被一寸寸地碾碎。
一个雪怪战士被盾牌的边缘狠狠砸中胸口,闷哼一声便倒飞出去,另一个则被精准的弩箭钉死在雪地里,温热的血迅速在身下融开一小片雪坑,又很快被新的落雪覆盖。
“必须撤退了!”医生将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霜星用力扶稳,她的咳嗽剧烈而痛苦,每一次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可是……我们能往哪里跑?”霜星的声音破碎而沙哑,她无力地靠着医生,冰蓝色的眼眸茫然地扫过战场,“以前……以前还有游击队可以接应我们……现在……”
她的话语被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打断。
她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两面盾牌夹击,瞬间消失在钢铁的缝隙中,那抹溅起的猩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无尽的不甘与愤怒在胸中翻涌,但身体深处传来的尖锐剧痛与潮水般的无力感,却像最沉重的镣铐,将她死死锁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
就在这时,一抹幽蓝色的光焰在他们身侧亮起。伊娜莉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几缕冰冷的魂火在她周身盘旋、跳动,那非人的气息让几个正试图从侧翼包抄过来的乌萨斯士兵本能地一滞,脚步迟疑地退后。
“你们先走,我断后。”
伊娜莉丝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不是在风雪呼啸、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而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医生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留下来可能会死。”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些许,周遭的喊杀声仿佛被隔绝开来。伊娜莉丝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历经万古的疲惫与了然。
“我说我死过上千回,你信吗?”
“……我信。”医生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这简短的对话像是某种无人能懂的契约。
就在伊娜莉丝准备转身的刹那,医生却突然扭过头,目光紧紧锁住还在喘息的霜星,问出了一个让霜星都感到错愕的问题。
“你的队员里,有会开那些装甲车的吗?”
伊娜莉丝没有去等待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转过身,主动迎向了那堵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墙壁。
她手中的铳刃发出一声高频的、奇异的嗡鸣。
伴随着精密的机括咬合声,武器的核心部件沿着中轴线骤然分裂,炮管与枪身的结构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中回缩、延展、重组,那柄优雅的铳刃在眨眼之间,便化为了两把造型狰狞、枪口闪烁着苍蓝寒光的全自动铳械。
下一秒,毁灭性的弹雨以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倾泻而出。
由纯粹魂火构成的密集弹幕在伊娜莉丝面前汇成一道奔涌的洪流,如同一场逆着风雪冲向天空的流星雨,狂暴地撞进了乌萨斯先遣部队的盾阵之中。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乌萨斯重盾卫士,他们头盔下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为惊恐,就在那恐怖的弹幕中被瞬间吞没。
厚重的合金盾牌与他们坚固的盔甲,在那蓝色的魂火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连带着他们的血肉之躯,一同被撕成碎片,蒸发、消散,最终化为一捧捧纷飞的灰烬。
一个人,却硬生生地在那支纪律严明的乌萨斯追击部队面前,犁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地带,暂时扼住了他们推进的脚步。
“术士掩护盾卫,炮兵和弩手,火力压制那个女人!盾卫!推进!拿下帝国的通缉犯!”
后方传来了瓦西里耶夫的怒吼,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暴躁。
命令之下,那堵刚刚被撕开一道缺口的钢铁盾墙再次蠕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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