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猛地侧头,冰蓝色眼眸里翻涌着讶异与审视,眼尾因情绪波动泛起淡淡的绯红——那是源石侵蚀毛细血管的征兆,像冰原上初绽的血色花,脆弱又刺眼。
医生则骤然停步,握着药箱提手的手指紧了紧,熔金般的眼眸静静落在博士身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她没说话,但那沉默本身就是最锋利的质问,比任何斥责都更有压迫感,像一张缓缓收紧的网。
博士似乎对这凝滞到近乎结冰的气氛毫无察觉,又或者根本不在意这种无声的对峙。
她微微偏头,兜帽的阴影依旧对着医生,像在等待一个早有答案的回应,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袖口的纽扣,那是个极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这种带着冒犯的精准最让人棘手——就像挥拳打在蓬松的棉花上,所有的戒备与质问都落了空,只剩满心的不协调感在胸腔里翻涌,像吞了一把碎玻璃,又刺又闷。
“你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伊娜莉丝的声音突然炸响,军靴鞋跟重重磕在湿滑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声,在巷子里激起短促的回响,像在宣告对峙的正式开始。
她上前半步,铳刃微微抬起,枪口与地面的角度拉大,冰冷的铳口隐约对准博士的胸口,空气中瞬间弥漫开铳械特有的金属腥气。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博士兜帽下的阴影,仿佛要透过那片黑暗,看清对方隐藏的真面目。
前方三人齐齐停步,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博士的脚步也随之顿住,兜帽下的头颅缓缓转动,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面罩上那片深黑的阴影,像突然睁开的兽瞳,牢牢锁定了伊娜莉丝,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巷口唯一的光线从她身后射来,勾勒出她纤瘦却挺拔的轮廓,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剑,看似不起眼,却藏着致命的锋芒,可那片遮着脸的阴影却像无底洞,连最亮的光都被彻底吞噬,看不到半分表情,猜不透她的心思。
伊娜莉丝毫不退缩地迎上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像擂鼓般撞着胸腔,不是因为恐惧——在佣兵生涯里,比这危险十倍的场面她都经历过——而是因为猎人撞见猎物露出獠牙时的兴奋,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她倒要看看,这个神秘的博士到底藏着什么底牌。
“我只是想确认,你们是否需要帮助。”博士的声音依旧平稳“罗德岛是感染者的朋友——这不是写在宣传册上的口号,是我们每天都在做的事。”
“朋友?”伊娜莉丝嗤笑一声,“所以你要帮我们——帮这片大地上所有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追得东躲西藏、连明天都不知道在哪的感染者?”
她特意在“丧家之犬”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她在挑衅,她知道罗德岛的信条。
巷口的风突然灌进来,掀起博士兜帽的边缘,露出一缕黑色的发丝,像落进阴影里的雪,又迅速被风吹回黑暗中,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没有理会伊娜莉丝的讽刺,仿佛那尖锐的话语只是耳边飞过的蚊虫,只是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像在宣读一个承诺:“所有。只要是感染者,只要还想活下去,罗德岛就不会放弃。”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伊娜莉丝紧绷的脸,最终落在队伍中间,落在医生身上,专注得像在凝视一件稀世珍宝,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担忧,有怜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医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像被这过于专注的目光烫到一般,霜星抬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小腹——那里的源石结晶正在发烫,但罗德岛的药剂效果正在生效。
“她的情况很不好,比你预想的还要糟。”博士看向医生,决定换个角度拉近双方的关系。
“你肯定也清楚。”她的兜帽转向医生,语气像在学术研讨会上陈述病例,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却字字戳心,“药剂虽然能暂时压制她的疼痛,但本质上是在透支她的生命力,这样下去,每次使用源石技艺都会加速结晶扩散——现在她的循环系统已经开始紊乱,晚上会咳血,痰里带着细小的源石颗粒,凌晨时分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惊醒,对吗?”
巷子里瞬间死寂,只有风卷着垃圾擦过地面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近卫局口令声。
霜星的脸瞬间褪尽血色,比北地的冰雪还要白,嘴唇都开始发颤,她下意识地攥紧医生的衣角,指节用力到泛白,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这个动作她只在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做过,是全然的信赖,也是无声的求救,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不肯松开。
博士的喉结在面罩下动了动,没人看见她微微咬紧的嘴唇,齿尖几乎要嵌进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我的人,是我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只有我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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