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伊腾深感失望。
深田树浑然不知伊腾所想，仍在绞尽脑汁汇报店铺细节，直到再无遗漏。
“基本情况我了解了，继续保持，争取扩大规模。”
伊腾饮尽杯中茶，起身离座。深田树连忙跟随，躬身相送。
“深田，你是我最早的一批部下。类似的事，别再有下次。”
伊腾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大哥，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深田树深深鞠躬，直到伊腾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直起身。
伊腾独自走在路上，思绪翻涌。
深田树的态度变化像一记警钟——不良青年军团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早已暗流涌动。有人坚守初心，有人在欲望中沉沦，这本是常态。尽管深田树今日依旧恭敬，但与另外两人相比，他眼底蛰伏的反叛已初现端倪。
那些在工作的成员同样如此。眼下他们安分守己，不过是慑于伊腾的余威。若利益足够诱人，背叛必将接踵而至。
“糖衣炮弹，果然最是蚀骨。”
伊腾轻叹一声。三家店铺的变革方式，折射出三位小队长迥异的立场。
但这不过是场实验罢了。河田彰、深田树、工腾旧二，都是他的观察样本。如今深田树的命运轨迹已然清晰——
追逐欲望者，终将被欲望吞噬。
......
蝉鸣撕扯着夏日的热浪，斑驳树影在春日神社前摇晃。伊腾斜倚在躺椅上，木刀碰撞声不绝于耳。
“哈！”
松本雪招式凌厉，与矢胴丸莉莎战得难分高下。数月特训让她的实力直逼正式死神，而常伴黑崎真咲左右的星野葵，进步更是难以估量。
“注意了！”
矢胴丸莉莎突然变招，木刀裹挟风雷之势劈落。松本雪横刀格挡，却在接触瞬间虎口发麻——
铿！
木刀脱手飞出，冰凉的刀锋已抵住她的咽喉。
“又输啦！”松本雪瘫坐在地，汗水顺着下巴滴落，“莉莎姐姐根本是怪物嘛！”
“生死搏杀换来的实力，岂是儿戏？”矢胴丸莉莎收刀入鞘。余光瞥见少女正用指尖愤愤戳着泥土，嘴角不由扬起浅笑。
“还是觉得不甘心啊...”
松本雪嘟囔着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缝。
“别赖着了，快起来。”
伊腾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木刀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松本雪抬头时，正看见他逆光站着，手里拎着她刚才被打飞的木刀。
“战场上可没人等你发呆。”伊腾把木刀往前递了递，“武器掉了就捡起来，坐着哭鼻子算什么武士？”
“伊腾大人教训得是...”
松本雪耳尖发烫地接过木刀，刀柄上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不必道歉。”
伊腾伸手拂去她衣领上的木屑，“现在的你，已经够资格被称为战士了。”
“真的？！”
松本雪瞪圆的眼睛里写满怀疑，手里的木刀差点滑落。
“不信就问莉莎。”
两道视线同时转向角落里的矢胴丸莉莎，她正往嘴里塞柿饼的动作僵住了。
“咳...虽然水分很大，”柿饼渣从指缝簌簌掉落，“但确实及格了。”
“可我感觉自己弱得像豆腐...”
松本雪困惑地戳了戳自己的胳膊。
“这样——”
伊腾突然拍手，惊飞屋檐下的麻雀。
“山下猿柿剑道馆正在招陪练，我和他们馆长很熟。”
“阿——嚏！”
猿柿日世里的喷嚏震得道场梁木簌簌落灰。她揉着发红的鼻尖，竹刀啪啪敲着地板：“腰背挺直！你们是虾米吗？！”
整齐列队的学员们绷紧后背。如今的道场早已不见当年不良少年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系着整齐腰带的少年少女。最后留守的刺猬头转岗去桌游店那天，日世里对着空荡荡的更衣室发了半小时呆。
在伊腾建议下，她开始用特训不良的方式栽培这批新苗。虽然力道尚缺，但纪律性远胜从前——这点优势很快引来了豺狼的觊觎。
最先遭殃的是山中风接手的装修铺。
“现在的崽子们很嚣张啊？”
纹着般若刺青的光头一脚踹翻施工警示牌，报纸裹着的 哐当砸在卷帘门上。十几个赤膊大汉堵住门口，金属链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连保护费都不懂孝敬？”光头用刀尖挑起门前的三角旗，“这店是不想开了吧？”
“看来不是客户。”
山中风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拉面，羊角锤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线。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搁筷声，不良青年们沉默地抄起电钻与扳手。
卷帘门哗啦升起的瞬间，双方在飞扬的尘土中看清了彼此眼里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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