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往前走，脚步比之前更稳。雾依旧浓，但他不再刻意去看雾里的幻象，只盯着脚下的土地——有草的地方是路，有石的地方是路，哪怕是荆棘丛生，只要脚踏实地，就是正途。
正午时分，他走到一处悬崖边。雾里传来水声，像是有瀑布。崖边有两条路，一条平缓，铺着整齐的石板，像是常有人走；另一条陡峭，只有些模糊的脚印，通向雾更浓的地方。
“这边好走！”雾里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像之前指路的樵夫，“顺着石板路走，半个时辰就到道观了。”
玄元却蹲下身，摸了摸那条陡峭小路上的泥土。泥土里混着新鲜的草汁，还有几粒鸟粪，是活生生的气息。而那条石板路，石板缝里干干净净，连点青苔都没有，反而透着股死寂。
他站起身，没有回头，朝着陡峭的小路走去。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呼啸声，像是有巨石滚落。他回头，只见那条石板路在雾里塌陷下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刚才那苍老的声音，正从洞里传来，带着怨毒的嘶吼，渐渐被浓雾吞没。
玄元握紧剑，继续往上爬。岩壁上的藤蔓很滑，好几次他都差点摔倒，全靠青锋剑插进石缝里稳住身形。剑刃与石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却像在为他鼓劲。
爬到半山腰时，雾忽然散了。
阳光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照亮了整座山。远处的峰峦连绵起伏，披着苍翠的绿，云在山尖游走，像流动的纱。他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能看见山脚下蜿蜒的溪流，像条银色的带子，还能看见方才走过的路，在林间若隐若现，像条不屈的线。
不远处的林间，隐约有座小小的道观，青瓦粉墙，被绿树环绕，屋檐下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
玄元望着那道观，忽然笑了。他知道，自己闯过了这山中迷踪的考验。那些鬼怪幻象，那些歧路诱惑，都不是来害他的，是来磨他的心——磨去贪念，磨去浮躁，磨去畏惧，只留下一颗向道的赤诚。
他收起青锋剑，剑鞘上的七星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在点头。背上的包袱轻了许多，仿佛那些虚幻的阻碍都被留在了雾里。他迈开脚步，朝着道观走去，每一步都踩在真实的土地上，心里一片清明。
山风拂过，带着松涛的声，像在为他唱一首迎新的歌。玄元知道，前方或许还有更多的考验，但只要守住“邪不胜正”的信念，守住脚踏实地的初心，再浓的雾，也挡不住他求道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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