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扶起玄元,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像春日的阳光晒在冻土上。“起来吧。”尹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这三问,你答得都在‘道’上。”
玄元抬头,望进尹喜的眼睛,那里不再是深潭,而是映着天光的湖,清澈而温暖。他知道,自己终于过了这最关键的一关。
“从今日起,你便是贫道的弟子了。”尹喜转身走进正殿,从老子像旁的木架上取下一卷竹简,递到玄元手里,“这是《道德经》的古本,比你带的那本更全些。往后每日辰时,你便随贫道诵经,申时打坐,其余时间,除了洒扫,可去观后的药圃劳作——那里的草木,比经卷更懂‘生生不息’的道理。”
玄元双手接过竹简,指尖触到冰凉的竹片,上面还留着尹喜的体温。简上的“道可道,非常道”几个字,是用朱砂写的,红得像他额间的痣,像他那颗滚烫的道心。
“弟子谢过师父!”他再次叩首,这次的叩首,比任何时候都更踏实。
尹喜望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总觉得“道”在云端,在经卷里,直到后来在山中结庐,看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才明白“道”其实就在扫落叶的扫帚里,在侍弄草药的指尖上,在这三问三答的赤诚里。
晨光渐渐爬高,照在玄元握着竹简的手上,照在尹喜鬓边的银丝上,也照在观门的“紫霄”匾额上。“紫”字的最后一笔,仿佛真的化作了路,一头连着过往的坚守,一头通向未来的修行。
廊下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格外清亮,像在为这场“初心之问”,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玄元知道,这不是结束,是真正的开始——他的道途,才刚刚在紫霄观的晨光里,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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