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父说的“玉液”,该咽了。玄元慢慢低头,脖颈像刚抽条的柳枝,轻轻往下弯,将津液分三口咽下。第一口咽得极慢,他想着那液顺着喉咙往下淌,过胃脘时暖一暖,把那里的寒气卷走些;第二口往左转,绕着肝区走了圈,像给发闷的地方浇了点清泉;第三口直沉丹田,与那里的暖意融在一处,像给气海的暖炭添了点松脂,“滋”地一声,暖意更旺了些。咽完最后一口,喉间还留着甜意,连带着呼吸都染了点甘,像刚喝过蜜水。
夜渐深,更夫的梆子敲过三响,声音比先前更沉,像敲在棉花上。玄元躺回榻上,头枕在荞麦皮枕上,枕里的荞麦壳随着他的动作“沙沙”响,倒成了最好的催眠曲。他下意识想张嘴透气,刚要动,舌尖就抵住了上腭——师父说,夜睡时必得闭地户,让清气从天门入,在脏腑里转一圈,天亮时再随浊气从地户出,像给屋子换了夜的新气,干净。
他摸了摸丹田,那里的暖比睡前沉了些,像揣了块温玉,不烫,却熨帖,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松快了。窗外的月光移到了榻脚,在棉絮上投下片青白,玄元的呼吸渐渐与灯芯的跳动合了拍,呼时火苗矮半分,吸时火苗高半分,像两个默契的老友。
他忽然懂了,这调气之法,原是让气认家的过程。鼻纳的清阳知道该往丹田去,口吐的浊阴知道该往体外走,各归其位,各安其道,身子自然就顺了,像渠通了,水自会流得欢;像钟摆正了,时自会走得准。
灯芯“噼啪”爆了个小火星,玄元的眼皮慢慢沉了。梦里,他好像变成了股气,从天门入,绕着脏腑转了圈,又从地户出,轻得像片云,却又实得像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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