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分心,神念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气流扰动了气脉里的平衡。金珠的光越来越稳,像被驯化的小马,乖乖地跟着神念的指引,贴着谷道的边缘往前挪。直到金珠的光彻底过了明堂,踏上往重楼去的路,玄元才松了口气,神念一泄,额角竟渗出层薄汗,被丹房里的热气一蒸,带着淡淡的咸味。
窗外的蜀葵被风吹得晃了晃,花瓣上的光斑落进丹房,照在玄元的衣襟上,像金珠散出的余光。他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还留着淡淡的暖,像刚被日头晒过的鹅卵石,温温的,带着股踏实的劲。香炉里的沉香还在燃,烟丝袅袅地往上飘,在窗棂处打了个旋,才慢慢散了,像极了刚才在明堂里小心翼翼游走的阳气。
“过了?”尹喜递过杯凉茶,杯壁上凝着水珠,碰在指尖凉丝丝的。
玄元点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茶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刚好压下了舌尖抵上颚带来的干涩。“先生,这明堂看着空阔,走起来倒比三关还累。”
尹喜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三关是‘攻’,明堂是‘守’。攻靠勇,守靠细。就像种田,开荒地时敢下力气就行,可等庄稼长出来了,得防着鸟啄、虫咬、暴雨淋,哪一样不用心?这阳气就像庄稼,闯三关是让它长起来,过明堂是护着它别被糟践了,自然更费神。”
玄元望着气脉里正缓缓往重楼去的金珠,光虽不如闯关时烈,却透着股凝练的劲,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他忽然明白,修道之路,能闯过去的关隘或许不难,难的是守住闯过去的成果。就像这立夏的蜀葵,开花不易,能在烈日里保住花瓣不蔫、金蕊不败,才是真本事。
丹房外的蝉鸣渐渐起了,一声声,带着夏的热烈。玄元知道,过了明堂,往前便是重楼,那里的险或许更甚,但他心里却踏实得很——至少,他已经懂得了“守”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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