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神忽然从明尘指尖溜出,绕着书生的砚台转了圈,墨汁竟慢慢化开,还泛着点温热。书生惊讶地提笔,笔锋流畅了许多,写出来的字都带着股暖意。
“怪事,墨竟自己化了。”书生喃喃自语,对着明尘的铺子望了望,“定是明老板这铺子聚气,暖和。”
明尘低头笑了笑,往炉子里添了块炭。阳神的光晕在他掌心流转,比刚下山时厚了三倍,像裹着层融融的棉絮。这三年,他见过太多人间百态:孩童的顽劣,老者的孤独,夫妻的拌嘴,游子的乡愁。阳神吸走的不是戾气,是这些琐碎里的温柔,渐渐长出血肉,成了带着烟火气的模样。
开春时,镇上要修石桥,工匠们嫌石头太重,每日只能挪动几块。明尘每日路过工地,阳神便悄悄附在石上,工匠们只觉石头轻了许多,进度竟比预期快了一半。桥落成那日,镇长敲锣打鼓地剪彩,说要刻块功德碑,问谁的名字该刻在最前面。
“该刻明记杂货铺的明老板!”卖豆腐的王婶第一个喊,“他总帮咱们,却连碗水都不肯喝!”
人群附和着起哄,明尘站在杂货铺门口,看着石碑被立起,阳光照在“明尘”两个字上,阳神的光晕忽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羽翼——那是功德凝成的神格,不再是初时的冷硬,而是带着人间烟火的柔软。
“这光……是神仙显灵了!”有人指着天空惊呼。
明尘望着光点落下,在掌心聚成颗温润的珠子,与眉心的阳神相呼应。他忽然懂了混俗的真意:所谓入世,不是被俗世磨去神性,是让神格在人间的烟火里,长出共情的血肉。就像他柜台后的野蔷薇,生于山野,却在市井的窗台边,开出了更泼辣的花。
日头升到正中,杂货铺的门板一块块卸下,露出里面的针头线脑、麦芽糖和粗陶瓶里的新花——是刚从街角掐的迎春,嫩黄的花苞裹着晨露,在阳神的微光里,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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