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再次沉默了。
那份犹豫和不安几乎化为实质的能量波动，在冰晶周围形成细微的漩涡。
她害怕被再次被利用。
害怕眼前这个气息冰冷强大的剑士，会像无惨一样，将她和姐姐视为纯粹的工具和实验品。
更害怕答应任何条件都会打破此刻艰难的平衡，惊扰姐姐痛苦的沉眠。
就在她犹豫不决，内心激烈挣扎之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的能量涟漪，自那巨大的幽蓝冰晶深处荡漾开来。
寒意似乎有了一瞬间的紊乱，那冰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能量出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程墨的【真实之眼】瞬间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
“能量频率改变...源于核心...是沉睡主体的意识受到了外界信息刺激？”
他能“看”到变化，却无法像解读能量流动那样，解读这波动背后更深层的意识活动。
但这波动对萤而言，意义截然不同。
“姐姐？！”
萤的声音在程墨脑中惊呼，充满了担忧和一丝微弱的惊喜。
“姐姐...你也能...感觉到吗？你...听得到吗？”
那波动很快又平息下去，重新归于死寂。
仿佛只是雪的意识在沉睡中的一个不经意的翻身。
但这短暂的异动，却让萤意识到，姐姐或许并非完全陷入无知无觉的永恒长眠。
她的意识深处，可能仍保留着一丝与外界的微弱联系。
这既让她不安，怕外界交流打扰姐姐，又让她心底生出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姐姐或许也不想完全孤独地沉睡。
程墨敏锐地察觉到了萤情绪的微妙变化。
他没有趁机施压，反而向后略微退了一步，显示出并无立即威胁的姿态。
“我理解你的顾虑。”
他的语调依旧平稳。
“陌生的力量总是伴随着风险，你可以慢慢考虑，不必立刻做出决定。”
“我会在这附近区域停留一段时间，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封印出现任何你不理解的异常波动，可以通过这个印记联系我。”
说着，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的雷遁查克拉。
并非用于攻击，而是将其塑造成一个稳定而隐秘的符文印记，轻轻印在了洞口内侧的岩壁上。
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蓝光，随即隐没不见，只留下极淡的能量痕迹。
“激活它，我就能感知到。”程墨最后说道。
他没有强行破开冰晶。
那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可能毁掉这珍贵的样本。
程墨选择了更谨慎的观察和等待，这本身也体现了他对这个特殊“案例”的重视。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这座冰冷的洞窟。
他将选择的权力留给了那对深陷于苦难与封印中的姐妹。
走出山洞，冰冷的夜风拂面而来。
程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比平时更加深邃。
他显然在飞速思考着关于双魂共生、灵魂封印以及无惨之血更深层次奥秘的可能性。
黑羽站在他的肩头。
透过万界罗盘强化后的灵魂链接，它能清晰感受到程墨此刻深沉的思绪。
它犹豫了一下，鸦喙开合，最终还是开口：“吾主...”
那低沉迷人的嗓音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程墨停下脚步，看向它。
黑羽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说道："如果您想研究灵魂层面的力量的话，我有一些产屋敷家族的情报或许对您有用。"
程墨心中微微一动。
不愧是万界罗盘的灵魂契约，直接改变了黑羽的底层逻辑。
他清楚地知道，即便黑羽现在百分百忠诚于他，但在他本人没有明确命令或询问的情况下……
基于黑羽过去对产屋敷家族的忠诚和保密习惯，它完全可以保持沉默。
而现在，它却主动提出了帮助。
这无疑是灵魂契约带来的、超越以往认知的绝对归属感在起作用。
“说吧。”程墨言简意赅。
得到许可，黑羽似乎放松了一些。
它继续说道：“根据产屋敷家族代代相传的一些秘闻...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神明的。”
程墨眼神一凝，但随即释然。
连天堂地狱、灵魂穿越都存在，有所谓的神明，似乎也不足为奇。
黑羽接着道：“当然，与其说是拥有具体形象的神明，不如说是某种...维持世界运转的规则意志，也就是所谓的‘上苍’或者说‘天意’。”
它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而产屋敷一族，因为诞生了鬼王——鬼舞辻无惨。上苍便降下了诅咒，产屋敷一族不能诞下健康的男丁，即便生下男孩，也必定早夭体弱。”
“后来，拥有强大灵力的神官领袖神主建议产屋敷家族与世代侍奉神明的‘神官一族’联姻，并且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如此方可借助神官一族纯净的灵力，抵消一部分诅咒的侵蚀，让产屋敷一族的男丁不至于早夭，能勉强延长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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