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一个穿着短褂的中年男人凑过来,眼睛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圈,手里转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
林深认出他腰间挂着的铜算盘——王福根说过,老周的算盘是铜的,比别人的沉。他压低声音:“家里孩子饿了。”
老周眼睛一亮,朝他使了个眼色,转身掀开身后的油布帘。林深跟进去,里面是个简陋的棚子,地上摆着几个麻袋,分别装着玉米面、红薯干和几块发黑的腊肉。
“东西呢?”老周关上门,声音压得像蚊子叫。
林深解开裤腰,把那几粒碎金倒在掌心。老周掏出个小秤,小心翼翼地称了称,又用牙齿咬了咬,才从麻袋里舀出两袋玉米面,还偷偷塞给林深一小包盐:“最近查得紧,就这些了。下个月要是有货,早点来,我给你留着腊肉。”
林深接过玉米面,袋子沉甸甸的,压得胳膊发酸,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知道,这两袋玉米面够同乡们撑到发工钱了,那个小盐包更是宝贝——矿场的盐都是粗盐,又苦又涩,这小包精盐够给病号熬粥时调味了。
“谢了周老板。”林深把玉米面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要走。
“等等。”老周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隔壁李婶给她男人带的棉衣,你顺路给捎到七号帐篷,就说‘天冷了,别硬扛’。”
林深接过油纸包,棉衣带着淡淡的皂角味,比他身上这件暖和多了。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华人之间的帮衬从来不需要太多话,一句“顺路”就足够了。
离开集市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深加快脚步往矿场赶,玉米面和棉衣贴在胸口,像揣着两个小火炉。他想起王福根说的,去年冬天,有个同乡为了给孩子换点奶粉,被巡逻队抓住,金粒被抢了不说,还被吊在矿架上打了一夜,第二天就没气了。
“活着真好。”林深摸了摸怀里的玉米面,迎着第一缕晨光笑了笑。虽然日子苦,但只要能把这些吃的带回去,只要同乡们都能熬过这个冬天,总有盼头的。
他加快脚步,铁丝网的破洞已经近在眼前,矿场的哨声隐约传来,是开工的信号。林深深吸一口气,像只灵巧的兔子,钻过破洞,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怀里的玉米面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只有华工才听得懂的歌。
(我遗留,补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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