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工坊的木门刚被推开,一股灼热的铁腥气便扑面而来。十几个铁匠炉火光熊熊,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打铁声“叮叮当当”连成一片,震得墙角的铁屑都在跳动。赵虎带着三名亲卫站在门口,腰间的长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是奉命来工坊督造的,手里握着那份墨迹未干的验收标准,每一条都像烧红的烙铁,容不得半点含糊。
“周匠头,”赵虎将验收文书拍在铁砧上,纸张被热浪卷得微微发卷,“按这上面的规矩来,三天后我要第一批验收,过不了关的,别怪军法无情。”
老周擦了把脸上的汗,接过文书,指尖刚触到纸页就烫得缩了缩。文书第一条就透着狠劲:长矛验收需经“三劈三刺”测试——用长矛连续劈砍硬木十次,枪杆不得开裂;刺向三层叠起的牛皮,枪头需穿透且保持锋利;最后将长矛斜架在两个铁砧之间,站一名壮汉在中间,杆身不得弯曲超过三寸。
“这……这标准也太严了!”一个年轻铁匠忍不住嘟囔,“昨天试做的那批,劈到第七下就有杆裂了……”
“裂了就重做!”赵虎的目光扫过铁匠炉,落在一堆刚出炉的长矛上,“华夏卫的兵用的家伙,得能在战场上保命,不是拿来当摆设的。”他随手拿起一支长矛,掂量了一下,突然转身,对着墙角的老槐树猛地劈下——“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枝应声而断,枪杆却纹丝不动。
“就按这个水准来。”赵虎将长矛扔回铁砧,火星溅起老高,“枪杆用三年生的白蜡木,先在桐油里泡七天,再阴干三个月,你们偷工减料的那点心思,趁早收起来。”
老周脸色发白,赶紧让人把那堆不合格的长矛拖到废料堆,又喊来两个最有经验的铁匠:“按百夫长说的,枪杆泡足七天,枪头加钢,今天夜里谁也别睡了,务必赶制出二十支合格的!”
转到弓具作坊时,气氛稍显安静。十几个工匠正围着弓架忙碌,弓弦的“嗡嗡”声此起彼伏。林清不知何时也来了,正拿着一张复合弓测试拉力,她身后的木架上,整齐地摆着三十张待验收的弓,每张弓的柄上都刻着工匠的编号。
“林百夫长来得正好。”赵虎走过去,看着她将弓弦拉满,“文书上说的‘百次张弛’,试过了?”
林清松开弓弦,“啪”的一声轻响,震得空气都在颤。她指着旁边的记数板:“试了三张,最高的那张拉了一百二十次才松劲,最低的九十次——差十次,不合格,已经让返工了。”她拿起一张弓,指着弓梢的牛角片,“这里的胶得用鱼鳔熬的,上次用的猪皮胶,天热就化,拉到五十次就脱层了。”
赵虎点点头,接过弓试了试,拉力均匀,回弹顺畅,确实比之前的长弓顺手。“射程呢?两百米的靶子能中多少?”
“十箭七中。”林清递过靶纸,上面的箭孔密集地分布在靶心周围,“但雨天会偏,弓弦受潮后拉力降了半石,得让工匠给弓弦涂蜂蜡防潮。”
老周连忙在文书上记下:“弓具需每日擦拭,弓弦每周涂蜂蜡一次,遇雨天提前用桐油布包裹。”他看着靶纸上的箭孔,突然叹了口气,“这复合弓的木料配比太讲究,桑木芯、柘木层差一点都不行,光是试料就废了三十多根……”
“废多少都得试。”赵虎的声音斩钉截铁,“战场上差一寸,可能就是一条命。”
铠甲工坊的验收更细致。二十件藤甲挂在木架上,赵虎让人拿来十支箭,都是从普通士兵那里收来的制式箭矢。他亲自张弓,对着最中间那件藤甲射去——“噗”的一声,箭头扎进藤甲半寸就停住了,拔出来一看,箭头已经卷了刃。
“这是浸了三次桐油的?”赵虎问。
“是,还加了蜂蜡,里面裹了生牛皮。”老周赶紧解释,“您再试试心口位置,那里加了钢片……”
赵虎没说话,又对着另一件藤甲的肩头射了三箭,箭头都被弹了回来。他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抓起一把刀,对着藤甲的接缝处狠狠劈下——刀刃滑开,只留下一道浅痕。“核心护卫的铠甲,按这个标准再加一层钢片纹饰,记住,重量不能超五斤,不然影响动作。”
“您放心,”老周指着旁边的样品,“纹饰是镂空的,既能挡箭,又能透气,试穿的士兵说比普通藤甲还灵活。”
督造的日子里,赵虎几乎长在了工坊。天不亮就去检查泡在桐油里的枪杆,午时盯着铁匠们淬火,傍晚验收新出炉的弓具,夜里还得核对备用装备的数量。文书上的“损一补三”补给机制被他执行得滴水不漏——每造出一件合格装备,就得同步赶制三件备用的,分别存放在前营、中营和军械库的地窖里,以防战事紧急时补给不上。
“百夫长,您看这批长矛,劈砍测试都过了!”第五天清晨,老周举着验收记录跑过来,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支长矛的测试结果,合格率从最初的三成涨到了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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