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猎猎作响,墙上悬挂的华夏城舆图被天宇的指节敲得发颤。“火枪队三轮齐射就能撕开城墙缺口,骑兵冲锋更是挡不住,硬拼就是拿人命填!”他一拳砸在案几上,青瓷茶杯震得跳起,滚烫的茶水泼在“城南防御图”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堂下众人鸦雀无声,铁匠坊的老王头攥着刚淬好的铁矛,指节泛白:“要不……咱弃城吧?带着人往北边的密林里撤,留座空城给红毛鬼子。”话音未落就被林嫂瞪了回去:“说的什么浑话!城里的粮仓、工坊、孩子的学堂,哪样能说丢就丢?”
天宇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云纹,边缘已被摩挲得发亮。“还记得建城时埋下的‘镇国阵’吗?”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年祖师爷留下祖训,遇亡国灭种之危,可启法阵召英魂。今日,便是时候了。”
众人哗然,老石匠颤声道:“那……那可是传说中的法子,真能成?”天宇没答话,转身推开议事堂后的暗门,露出一间从未对外开放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嵌着七颗莹白的玉石,此刻正随着他的靠近泛起微光。
“取精血来。”天宇解下腰间玉佩,划破指尖,将血珠滴在阵眼玉石上。刹那间,七颗玉石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整个密室被照亮如白昼,八卦阵的纹路如活过来般流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铁锈与烽烟气息。
“天地玄黄,日月洪荒,召我汉家英魂,护我华夏儿郎——”天宇念起古老的咒语,声音在密室中回荡。金光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传来金戈铁马之声,两道身影裹挟着漫天杀气踏光而出,震得密室尘土飞扬。
左侧一人身长八尺,身披镔铁铠甲,腰间横挎长刀,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是岳飞麾下猛将牛皋。右侧那人稍显瘦削,却一身银甲亮如霜,手持长枪,气质沉稳,正是与岳飞一同征战的王贵。
“这是何处?”牛皋环顾四周,长刀“呛啷”出鞘,刀尖直指天宇,“为何召我二人至此?”王贵按住他的刀鞘,目光落在天宇身上:“阁下既懂召唤之术,必是汉家后人。此处硝烟味甚浓,莫非又逢国难?”
天宇拱手行礼:“晚辈天宇,乃华夏城主事。今有西洋殖民者率火器之师来犯,扬言踏平此城,屠戮百姓。城中虽有热血,却无破敌之法,故斗胆召两位将军魂归,望能助我等渡过此劫!”
“西洋殖民者?”牛皋怒目圆睁,“莫不是那些黄毛绿眼的番邦蛮夷?当年在朱仙镇,某曾斩过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色目兵,今日竟还敢来撒野!”他一拍胸脯,铠甲发出铿锵之声,“小子,某虽不知这澳洲是何处,但只要是护我族人,某便帮你!”
王贵眉头微蹙,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图上快速划过:“殖民者有火器优势,正面交锋不利。此城四周多山地峡谷,正合游击之术。牛皋,你率一队精壮,带足弓箭火油,去东侧黑风口设伏,那里地势陡峭,可断敌军粮道。”
“那你呢?”牛皋瞪眼道。
“我带主力守南门,”王贵指尖点在城南的峡谷入口,“此处是敌军偷袭必经之路,可诱敌深入,用滚石火攻消耗他们。”他转向天宇,“需给我三百身手灵活的汉子,再备足火箭、擂木,越多越好。”
天宇连忙应下:“将军放心,民团中多有猎户出身的好手,熟悉山地地形,定能配合将军。”
牛皋已经按捺不住,提着刀就往外走:“某这就去点人!让那些红毛鬼子尝尝岳家军的厉害!”走到门口又回头,瓮声瓮气地问,“对了,这里有酒吗?斩了敌首,某要痛饮三大碗!”
“战后必以好酒相待!”天宇笑着应道。
王贵看着牛皋的背影,无奈摇头,随即正色道:“天宇小兄弟,火器之利在于远攻,我等需避其锋芒。你可让人在城墙后挖深壕,再立起木盾,抵挡第一轮齐射。待敌军靠近,再用火箭射其战马,擂木砸其阵型,切不可贪功冒进。”他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山泉,“此处有水道通往城外,可派心腹守住,既是退路,也是奇袭的通道。”
天宇一一记下,又唤来赵队长:“速去召集猎户,带上最好的弓箭和火油,跟牛将军去黑风口。再让人把城南的壕沟挖深两丈,木盾不够就拆工坊的门板,务必在天亮前备好!”
密室的金光渐渐散去,王贵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轻声道:“自朱仙镇一别,某已沉寂数百年,没想到还能再披甲执枪……”他抚摸着枪杆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怅然,随即化为决绝,“也好,便让这些番邦蛮夷看看,我汉家儿郎的骨头,从来都是硬的!”
天宇看着两位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转身对堂下众人道:“岳家军的英魂都愿为咱拼命,咱自己更不能怂!各司其职,守好每一寸土地,让红毛鬼子知道,这华夏城,不是他们能踏平的!”
城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而华夏城的街巷里,火把次第亮起,民夫们扛着木板奔向城墙,猎户们跟着牛皋钻进黑风口的密林,王贵则站在南门的城楼上,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中长枪直指敌军来犯的方向。
一场跨越时空的守护,即将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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