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科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张纸条,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就夹在他今早需要汇总的生产报表里。纸张粗糙,字迹歪斜,只有短短一行:
“你女儿小芳,在育红班很可爱。”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冲散了他所有的睡意。他猛地合上报表,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衣。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小芳?还知道她在育红班?!
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送文件时差点撞到门框,听汇报时眼神飘忽,别人喊他好几声才茫然回神。办公室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他感觉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盯着他远在几十里外家属区的女儿。
“刘副科长,您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苏晴抱着一摞待归档的记录表,在走廊“偶遇”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没…没事!苏梅同志,我没事!”刘副科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一把夺过苏晴递来的表格,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苏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开始生根发芽。她需要做的,就是适时地浇浇水,让它长成足以撕裂对方心理防线的藤蔓。
与此同时,在尘土飞扬的原料场,江凛正和工友们一起,将新运到的焦炭卸车、分类、堆放。浓黑的煤灰沾满了他的脸庞和工装,但他锐利的目光却如同筛子,仔细过滤着每一批原料。
“李刚,愣着干啥?这批焦炭赶紧归位!”工头喊道。
江凛扛起一袋焦炭,手指在粗糙的麻袋上划过,一种异样的触感让他微微停顿。不同于其他批次的坚硬扎手,这批焦炭的颗粒似乎…过于均匀,也过于脆弱了些。他不动声色地捏碎一小块,放在鼻尖轻嗅,除了正常的焦炭味,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化学气味。
他没有声张,默默地将焦炭归位。但在心里,他已经给这批来自“辽西第三矿”的焦炭打上了问号。这并非张师傅那条数据篡改线,也不同于刘副科长的汇总节点。这是第三条线——从源头上,用劣质但短期内不易察觉的原材料,来影响最终的产品质量。对手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广。
“博士,对刘福生(刘副科长)的深度背景挖掘已完成。”分析员汇报,“发现关键点:其女刘小芳,三岁,确在鞍钢附属育红班。其妻体弱,家庭经济压力大。半年前,刘福生曾在厂内互助会有一笔来源不明的借款记录,金额不小,不久后还清。放款人信息模糊,但经交叉比对,与一个已被‘银狐’早期渗透的境外贸易公司有间接资金关联。”
林深看着屏幕上刘福生一家三口的黑白照片,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利用家人进行胁迫,是‘潘多拉’的惯用伎俩。把这条情报加密发送给苏晴,她知道该怎么做。”
“另外,”另一名研究员接口,“我们对三号初轧机数据异常模式的溯源有了新进展。通过模拟‘米诺陶’算法在当时的运算极限,我们成功反向定位到三个最早被系统性篡改的钢材批次号。查询后续历史档案发现,这批钢材被用于‘一五’计划重点工程——松花江某水利枢纽的关键压力管道制造。”
林深眼神骤然锐利:“结果呢?”
“该枢纽在1962年一次常规检修中,发现部分管道壁存在异常减薄现象,原因当时被归咎于‘焊接工艺不成熟’。但现在看来,极可能是钢材原始数据被篡改,导致选材和工艺计算出现基础性偏差!”
历史的隐患被层层揭开,冰冷的数据背后,是可能发生的巨大灾难。林深立刻将这批次号及潜在风险加入待发送的最高优先级信息包。每一条被篡改的数据,都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
阿瑞斯看着监控屏幕上刘福生那副失魂落魄、效率低下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恐惧是有效的控制工具,但过度的恐惧会导致失控。刘福生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随时可能爆开的火药桶,会污染整个计划。
“废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刘福生,还是在说利用这种废物的自己。
他调出“米诺陶”的系统日志,检查“二号节点”的运行状态。一切正常,数据渗透在稳步推进。但他心中那丝属于顶尖猎手的不安感并未消退。那个李刚被调去了原料场,按说威胁应该解除了。但原料场…
他切换画面,调阅了近期原料的入库质检报告和来源记录。目光在“辽西第三矿”的几批焦炭数据上停留了片刻。这是他布下的另一条暗线,通过控制原材料质量,进行更长期、更隐蔽的破坏。这条线目前尚未启动大规模动作,处于测试和潜伏期。
“难道…他察觉到了?”阿瑞斯沉吟。他不相信巧合。李刚刚被调去原料场,刘福生就状态异常…这更像是一种有组织的反击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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