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潘金莲就踩着露水往磨坊去了。肩上搭着的布袋里装着新收的荞麦面,是她昨天跑了三个村才换回来的——前几日听买饼的老秀才说,京城新出了种荞麦酥饼,甜而不腻,他那赶考的儿子就好这口。
“潘娘子这是赶早?”磨坊的张老汉正往石磨里添豆子,见她来,笑着往石磨旁挪了挪,“今儿的豆子磨得细,正好做你要的酥饼面。”
“谢张叔。”潘金莲把荞麦面倒在陶盆里,指尖捻起一点面末凑到鼻尖闻——带着点清苦的麦香,比精面更有嚼头。她挽起袖子推磨,木柄压在肩上,咯吱声里混着她的话:“等会儿做好了,先给您送两个尝尝。”
张老汉捋着胡子笑:“你这饼是越做越精了,前儿县太爷家的管家来买,说比京城铺子的还地道。”
潘金莲推着磨的手顿了顿,脸颊微微发烫。这话她爱听,却不爱挂在嘴上。比起旁人的夸赞,她更在意的是账本上的数字——这月光是荞麦酥饼就订出了三百多个,除去面钱、油钱,净赚的银子够给武大郎扯两身新布了。
回到家时,武大郎正蹲在灶前生火,火钳在他手里转得溜圆,火星子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上。见她进门,他慌忙站起来,手背在身后蹭了蹭:“媳妇,刚才王记布庄的掌柜来,说新到了批松江棉布,做冬衣正好……”
“先不买。”潘金莲把荞麦面往案上一放,弯腰从灶膛里掏出个烤得焦黑的红薯,“你看,我从张叔那儿顺了两个红薯,烤着吃顶饱。”
武大郎瞅着她手里裂开口的红薯,蜜色的瓤冒着热气,喉结动了动:“可你前儿说膝盖疼,入冬前得做件厚棉裤……”
“那也不急。”潘金莲把红薯掰成两半,递给他大半,“先把县太爷家的订单赶出来,那笔银子到手,咱不光做棉裤,还给你买双新棉鞋。”
武大郎接过红薯,烫得直搓手,眼里却亮得很。他媳妇总有本事把日子过得有盼头,哪怕手里攥着的只是个烤红薯,也能让他觉得比旁人的大鱼大肉还香。
正忙着和面团,院门外突然传来阵急促的拍门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喊叫:“武大郎!你媳妇做的饼里掺了沙子,县太爷家的小公子吃坏了肚子,快出来受绑!”
潘金莲和面的手猛地一沉,面团在案上砸出个坑。她抬眼看向武大郎,他手里的红薯“啪”地掉在地上,脸瞬间白成了纸。
“别慌。”潘金莲按住他发抖的手,声音稳得像块石头,“咱的面都是过筛子的,别说沙子,连面疙瘩都挑得干净。”她解下围裙往肩上一搭,“我去看看。”
武大郎想跟着,却被她按住肩膀。“你留着看家,把这月的订单账本找出来,一笔一笔记着日期、斤两,尤其是给县太爷家的那几批,都标清楚。”她说话时,指尖在他手背上飞快地写了个“西”字——指的是西门庆,“我怀疑是有人使坏。”
武大郎猛地点头,手忙脚乱地去翻账本,后腰撞到灶台都没哼一声。
潘金莲拉开门,就见两个衙役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手里的铁链子哗啦作响。旁边还站着个穿绸衫的中年男人,正是县太爷家的管家,正捂着鼻子,仿佛站在粪堆前。
“你就是潘金莲?”管家斜睨着她,唾沫星子喷了半尺远,“我家小公子吃了你做的酥饼,上吐下泻,大夫说饼里有沙砾——你好大的胆子,敢谋害官眷!”
潘金莲没接话,反而蹲下身,从门后拖出个半旧的筛面箩,举到管家面前:“管家请看,这筛子的眼比针尖还细,别说是沙子,连麸皮都漏不下去。”她又转身进屋,抱出个陶罐,“这是做酥饼的芝麻,每粒都挑过,您可以倒出来数数,看有没有半粒沙子。”
管家被她堵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休要狡辩!人证物证俱在,跟我们回县衙!”
“去哪都行。”潘金莲直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面灰,“但得先让我看看那‘有沙子的饼’——若是真有问题,我认打认罚;若是没有,还请管家给我这小摊子赔个不是。”
这话硬气,倒让两个衙役迟疑了。管家眼珠一转,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去县衙的路上,潘金莲走得稳稳当当,路过自家饼摊时,还不忘回头叮嘱隔壁卖菜的李大娘:“劳烦您帮我照看会儿摊子,傍晚我若是没回来,让我家大郎把炉子封好。”那镇定模样,倒比押着她的衙役还像个主事的。
县太爷的大堂上,潘金莲站在当中,脊梁挺得笔直。案上摆着块咬了一半的酥饼,看着确实像有粒黑点。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潘金莲,你可知罪?”
“民妇不知。”潘金莲声音清亮,“请大人细看那‘沙子’——民妇做饼用的芝麻都是炒过的,沙子炒过会发黑发脆,您一碾便知;若是真沙子,必定带着土腥味。”
县太爷愣了下,让衙役取来碾子。那黑点一碾就成了碎末,还带着股芝麻香。管家的脸“唰”地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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