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页账册钉好时,晨光正从窗棂钻进来,在泛黄的纸页上投下细金似的纹路。她指尖划过“西门庆”三个字上那个鲜红的叉——这是这个月第五次在账上记他的“账”了,从最初的“强买炊饼五斤未付钱”,到昨天的“指使恶奴推倒摊位”,一笔一画,比庙里的功德簿还清楚。
“媳妇,面发好了。”武大郎的声音从灶房传来,带着点怯生生的欢喜。他今儿穿了件新做的青布短褂,是潘金莲用攒的钱请李裁缝做的,领口还歪歪扭扭绣了个“武”字,是她昨晚熬夜绣的,针脚粗得像麻绳。
潘金莲回头时,正撞见他抬手想摸领口又缩回的动作,忍不住笑:“摸吧,不扎手。”
武大郎这才敢指尖碰碰那歪扭的字,耳尖红得能滴出血:“针脚……比俺揉的面团还粗。”
“那也比你强,”潘金莲挑眉,把账册往腰间一别,“你连针都拿不稳。”说着凑过去,飞快在他脸颊捏了把,“走,出摊去,今儿咱卖新口味——梅干菜扣肉炊饼。”
推摊车出门时,隔壁王婆正倚着门框嗑瓜子,看见他们就阴阳怪气:“哟,大郎这褂子新崭崭的,是潘娘子给做的?就是不知穿得安稳穿不安稳哟……”
这话戳得武大郎脸一白,攥着车把的手紧了紧。潘金莲却笑得坦荡,从摊车里摸出块刚烤好的甜饼塞给王婆孙子:“王婆尝尝?新做的芝麻馅,甜得很。”她拍了拍腰间的账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街坊听见,“安稳不安稳的,咱不看嘴说,得看账算。就像王婆您上月欠的两文饼钱,今儿该还了吧?”
王婆的脸瞬间僵了,嘴里的瓜子壳差点咽下去,讪讪地摸出铜板:“瞧我这记性……”
武大郎推着车,忍不住偷偷看潘金莲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他突然觉得,那些嚼舌根的话,在她眼里好像真成了风,吹过就散了。
到了街口,刚支好摊子,就见西门庆的小厮又晃了过来。这小厮叫狗剩,前儿推倒摊位时最凶,此刻抱着胳膊斜眼看人:“武大郎,今儿的饼,爷全要了。”
武大郎刚要应,潘金莲已经往前一步:“不巧,今早的饼早被张屠户、李木匠订了,就剩仨,够你家主子塞牙缝不?”
狗剩眼睛一瞪:“你个小娘们少废话!爷要,你就得给!”说着就要伸手去掀摊车盖子。
“啪”的一声,潘金莲打开他的手,把账册拍在摊车上,声音脆得像敲锣:“上月初三,你家主子拿了二十个饼,说记账;十五,抢了十五个,说‘赏’的;昨儿更绝,不仅抢饼,还推翻摊子,压坏了五斤面、两斤芝麻——账都在这儿,狗剩你识字不?要不我念给你听?”
周围买饼的街坊早围了过来,有人喊:“潘娘子念!让大伙儿听听西门大官人是怎么‘买’饼的!”
“念就念!”潘金莲清了清嗓子,翻开账册念得字正腔圆,“三月初三,西门庆,欠炊饼二十个,银四钱;三月十五,西门庆,抢炊饼十五个,折合银三钱,另加推坏摊子赔偿面五斤、芝麻两斤,合计银六钱……”
狗剩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想动手抢账册,却被几个街坊拦住——张屠户的儿子正练摔跤,一把就将他摁得结结实实。
“还有呢,”潘金莲合上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昨儿你推倒摊子时,蹭破了李木匠家的门槛,他老人家正找你主子赔呢。要不我领你过去对对?”
狗剩哪还敢应,挣扎着喊:“你等着!”狼狈地挣开跑了。
街坊们哄堂大笑,张屠户拍着大腿:“潘娘子这账册,比衙门的惊堂木还管用!”
潘金莲笑着分了饼,回头见武大郎正望着她,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琉璃。“看啥?”她递给他块热乎饼,“快给李木匠送过去,别忘了要他订的那十个梅干菜扣肉的。”
武大郎接过饼,突然瓮声瓮气地说:“媳妇,你刚才……真威风。”
潘金莲心里一动,故意逗他:“那你以后还怕他们不?”
“不怕了!”武大郎攥紧拳头,指节都白了,“有媳妇在,俺啥都不怕!”
这话刚说完,就见街口尘烟滚滚,西门庆竟亲自来了,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十几个恶奴,气势汹汹。街坊们瞬间噤声,悄悄往后退。
潘金莲把账册往武大郎手里一塞:“拿好。”自己则往前站了站,脸上笑意未减,语气却冷了:“西门大官人亲自来‘买’饼?今儿的账,打算现结还是记账?”
西门庆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淬了毒:“潘金莲,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卖饼的贱妇,也敢跟爷叫板?”
“贱妇?”潘金莲笑了,弯腰从摊车里拿出个刚出炉的梅干菜扣肉炊饼,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至少我卖饼挣钱,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抢别人的饼,欠别人的账,还敢说别人贱?”
“给我砸!”西门庆怒喝一声,恶奴们立刻就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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