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本账册锁进木匣时,指腹蹭过匣底的雕花,那是武大郎前儿夜里用刻刀一点点凿的,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倒比任何描金绣银都让人心安。窗外的月光刚爬过窗棂,巷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是熟悉的粗嗓门——张屠户家的二小子又在砸东西。
她刚起身,武大郎已经攥着擀面杖冲了出去,脚步踉跄却快得很。潘金莲抓起墙角的扁担跟上,就见那半大孩子正抬脚踹他们的饼摊竹架,新买的竹篾被踹得噼啪响,早上刚蒸好的芝麻饼滚了一地。
“住手!”武大郎的声音劈了个叉,却硬是把擀面杖横在孩子面前,“俺们没惹你,凭啥砸摊子?”
那孩子梗着脖子,手里还攥着块石头:“凭啥?就凭你媳妇勾引得俺爹天天往这儿跑!家里的杀猪刀都生锈了,他眼里就只剩你们的破饼!”
“你胡说!”武大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擀面杖抖得像风中的芦苇,“俺媳妇是好人,她教你爹做肉脯是为了帮你家多赚点钱,你当俺不知道?你娘病着,你爹想攒钱给她抓药,才跟俺们学手艺……”
“学手艺?”孩子突然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学手艺需要天天守到三更半夜?昨天俺起夜,看见你媳妇拉着俺爹的手说悄悄话,当谁是傻子!”
潘金莲的心猛地沉了沉。张屠户昨晚确实留到很晚,不过是算对账目的事——他想把猪肉铺和饼摊合并,算不清成本,非拉着她核账到子时。当时武大郎就在旁边劈柴,孩子说的“拉着手”,大约是她递算盘时不小心碰了下张屠户的手腕。
可这节骨眼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她瞅见巷口影影绰绰站着几个街坊,张屠户家的老婆子正扶着墙抹眼泪,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不守妇道”之类的话。
“石头给我。”潘金莲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了些。她走到孩子面前,没去看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只盯着他攥石头的手,“你爹昨儿买了二斤冰糖,说要给你娘炖梨汤,现在就在俺们灶上温着。你砸了这摊子,他今晚回来,是先揍你,还是先心疼你娘的梨汤?”
孩子的手松了松,眼里闪过丝慌乱。潘金莲趁机夺过石头,往他兜里塞了块芝麻饼:“你娘咳得厉害,冰糖炖梨得趁热喝。回去吧,再闹,我就让你爹教你刮猪毛,从后半夜刮到天亮。”
这话比啥都管用。那孩子攥着饼,梗着脖子瞪了她一眼,转身跑了。张屠户家的老婆子还在哭,潘金莲走过去,从竹篮里拿出包川贝:“这是俺托药铺刘掌柜留的,比您现在用的好,炖梨时加三钱,止咳快。”
老婆子的哭声顿了顿,接过纸包时手在抖,却没再说啥。街坊们见没热闹看,也渐渐散了,只有王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根针,扎得人后背发紧。
“媳妇……”武大郎的声音带着颤,他蹲下去捡地上的饼,捡一个掉一个,“都怪俺没本事,护不住你……”
“捡它干啥。”潘金莲踢开脚边的碎竹篾,“明儿让张屠户赔新的。”她拽起武大郎往家走,手指触到他掌心的汗,才发现他的手凉得像块冰,“你抖啥?刚才举擀面杖的劲儿呢?”
武大郎没说话,进屋就往灶膛添柴,火光映得他脸忽明忽暗。潘金莲倒了碗热水递过去,他接的时候没拿稳,水洒在手上,竟没哼一声。
“傻样。”她拉过他的手往灶台上凑,借着余温焐着,“烫红了都不知道躲?”
“俺不怕烫。”他突然抬头,眼里蒙着层水汽,“俺就怕他们说你坏话。他们说你……说你跟张屠户……”
“说就说呗。”潘金莲往灶里添了根柴,火苗“噗”地窜起来,“张屠户左手虎口有道疤,是前年宰年猪时被猪拱的,对吧?他昨晚算账时,俺看见他袖口磨破了,还说要给他缝两针。这些你都看见了,怕啥?”
武大郎的喉结滚了滚:“俺看见了。可他们不信……”
“信不信由他们。”她忽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你猜这是啥?”
布包里是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中间的方孔用红绳串着。这是他们刚成亲时,武大郎用半个月的收入给她买的,说能辟邪。
“你上次说要给它编个新绳,”潘金莲把铜钱塞回他手里,“明儿咱歇业一天,你教俺编络子,咋样?”
武大郎愣愣地捏着铜钱,突然把脸埋进她肩上,闷闷的声音像含着块糖:“媳妇,俺对天发誓,俺从来没信过他们的鬼话。”
“知道。”她拍着他的背,闻着他身上的面香,突然觉得那些嚼舌根的街坊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他们让她看清了,这个总被人嘲笑“三寸丁”的男人,护起她来,比谁都硬气。
第二天一早,张屠户果然带着新竹架来了,身后跟着低头耷脑的二小子。他把竹架往地上一放,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切得整整齐齐的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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