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张芝麻糖饼摆上竹屉时,指腹被烫得发麻。她往灶前瞥了眼,武大郎正蹲在那里用草绳捆柴火,粗布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冻裂的口子——那是今早去河埠头破冰挑水时划的,她昨夜给他抹猪油时,触到的皮肤糙得像砂纸。
“大郎,歇会儿。”她用竹筷敲了敲蒸笼,“刚蒸好的糖包,趁热吃。”
武大郎直起身,手里的草绳还绕在胳膊上,听见这话慌忙摆手:“俺不饿,先把柴火码好,免得下午下雨淋湿了。”他往灶膛里塞了块干硬的枣木,火星“噼啪”溅出来,映得他颧骨上的冻疮红得发亮。
潘金莲没作声,转身从面案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饴糖,琥珀色的,在晨光里泛着光。她揪了块塞进他嘴里,甜味瞬间漫开,武大郎的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兔子,含糊道:“媳妇,你……”
“吃你的。”她把糖包往他手里一塞,“张屠户家的小子刚才来传话,说西门庆家的管家今晌午要来,说是‘赔罪’。”
武大郎嘴里的糖差点喷出来,手里的糖包也差点掉地上:“赔罪?他能安什么好心?”
“谁知道。”潘金莲往面案上撒了把面粉,揉面的力道带着股子狠劲,“不过正好,前儿让你记的账,都记全了?”
“记全了!”武大郎慌忙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本糙纸订的册子,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圈和杠,“你说让记西门庆家每月买多少肉、欠多少账,俺都记着呢。王屠户说,光这三个月就欠了五两七钱!”他指着其中一页,“这儿还有他让李四偷换张木匠木料的事,俺亲眼看见的!”
潘金莲接过册子,指尖划过那些稚拙的符号,心里却暖得像刚出锅的馒头。刚穿来那会儿,她教他记账,他总把“十”写成“丨”,把“五”画成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气得她直想掀桌子。可现在,这册子记得比谁都清楚,连西门庆家恶奴偷拿街坊两个鸡蛋,都被他画了个小小的鸡蛋符号记着。
“记不错。”她把册子往面案下的暗格里塞,那里还藏着讼师给的状纸,“等会儿他来了,你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武大郎使劲点头,又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苗窜得老高,映得他侧脸的绒毛都根根分明。“俺、俺把擀面杖藏在门后,他要是敢动手,俺就……”他做了个挥棍的动作,胳膊却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潘金莲被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放心,不用你动手。咱有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新账本,上面记着西门庆家近半年偷税漏税的明细,是托王婆的远房侄子——在县衙当差的小李抄来的。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王婆的大嗓门:“金莲妹子,那黑心肝的来了!带着四个恶奴,还提着个礼盒,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潘金莲往面案上的菜刀瞥了眼,刀锋亮得晃人。她冲武大郎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往灶边退了退,手里攥着根烧红的火钳,钳尖泛着吓人的橙光。
管家带着人进门时,脸上堆着假笑,手里的礼盒红得刺眼。“潘娘子,武大哥,前几日是我家官人不对,特让小的来赔个不是。”他把礼盒往桌上一放,“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潘金莲瞥了眼礼盒,里面是些劣质的糕点,包装倒花哨。“管家客气了。”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只是不知西门大官人想怎么‘赔罪’?”
“好说,好说。”管家搓着手,眼睛在面案上的糖饼打转,“我家官人说了,之前欠的肉钱、木料钱,这就还上。另外,还想跟武大哥长期合作,以后府里的点心,都从你家订。”
武大郎刚要说话,被潘金莲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笑了笑,用火钳拨了拨灶膛里的柴:“合作?怕是不敢当。毕竟前几日,还有人说要拆了我家的摊子呢。”
管家的脸僵了下,又挤出笑:“那都是误会!是底下人不懂事,我家官人已经罚过他们了。”他往恶奴里看了眼,两个恶奴立刻矮了半截,“潘娘子要是不放心,咱可以立个字据,每月先付三成定金。”
“字据就不必了。”潘金莲突然提高声音,火钳往灶台上一磕,火星溅到管家的袍角,“倒是有件事想请教管家——上个月初三,你家粮仓进了五十石新米,账上却只记了三十石,剩下的二十石,莫不是长腿跑了?”
管家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扇子差点掉地上:“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潘金莲从暗格里掏出账本,哗啦啦翻到某一页,“这里记着你家粮铺掌柜偷偷把米运到城外卖掉,每石多赚二十文,这事要不要我去跟县太爷说说?”
院墙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王婆带着街坊在偷听。管家的额头渗了汗,恶奴想上前抢账本,却被武大郎死死抱住腿——他矮是矮,力气却大得惊人,恶奴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嗷嗷叫。
“俺不许你欺负俺媳妇!”武大郎红着眼,像头被惹急的老黄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烧火棍,高高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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