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把葱花撒进面盆时,指腹被瓷碗边缘划了道细痕。血珠滴在雪白的面团上,像落了点胭脂,她慌忙往嘴里吮了吮,抬眼就见武大郎举着块新磨的石头冲进来,石面上还沾着砂砾。
“俺、俺听张屠户说,西门庆家的恶奴往面里掺沙子。”他把石头往案板上一搁,喘得胸口起伏,“这是俺在后山找的细石,能磨面,比他家那带沙的强。”
潘金莲看着他汗湿的粗布褂子,忽然笑了。穿越到这鬼地方三个月,她从最初看见这张“矮矬”的脸就反胃,到现在见他举着石头跑断腿也只觉得憨——人果然是会变的。
“傻样。”她拽过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掌心的厚茧,那里还留着今早揉面时被木刺扎出的红点,“西门庆要使坏,掺沙子算什么?怕是要在咱的饼里塞脏东西,好让官差封了摊子。”
武大郎的脸“唰”地白了,攥着石头的手紧了紧:“那、那咱不卖了?”
“不卖?正中他下怀。”潘金莲往面团里加了勺碱水,手腕一转,面团在案板上转了个圈,“咱偏要卖,还要卖得比昨天好。”她忽然压低声音,指尖在面盆边缘敲了三下,“等会儿张屠户来取饼,你往他那筐里塞两个夹着花椒的——他今早说,西门庆的管家要去码头接批‘盐’。”
武大郎的眼睛亮了亮。他虽憨,却记得潘金莲教的暗语:夹花椒的饼代表“有猫腻”,塞芝麻的是“要帮手”,最普通的葱花饼反而藏着字——她会用花椒水在饼底写个歪歪扭扭的“急”字。
“俺记住了。”他把石头往案板下塞,忽然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块红糖,“王婆给的,说掺面里甜。”
潘金莲心里一动。王婆跟西门庆穿一条裤子,哪会好心给红糖?她捏起小块红糖往嘴里丢,甜意刚漫开,舌尖就尝到点苦涩——是黄连。
“这红糖不错。”她笑得眼尾弯起,往面团里掺红糖时,悄悄把黄连抖进了灶膛,“等会儿给西门庆家送两笼甜饼,就说‘谢他前儿提点’。”
武大郎没听出话里的刺,只是看着她揉面的动作发怔。她的手腕细,转面团时袖子滑下来,露出的小臂比院里的丝瓜藤还白,哪像个卖饼的妇人?
“发什么呆?”潘金莲用沾着面粉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去把蒸笼刷干净,等会儿要蒸甜饼。”
武大郎“哎”了一声,转身时撞翻了矮凳,慌忙扶起来,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潘金莲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穿越前看的《水浒传》——书里的武大郎窝囊得像团烂泥,可眼前这个,会为了她跑遍后山找磨面石,会把王婆给的“红糖”当宝贝,甚至会在她被地痞调戏时,举着擀面杖挡在她身前,哪怕手抖得像筛糠。
正想着,张屠户扛着半扇猪肉过来了,粗嗓门震得窗纸发抖:“潘娘子,今儿的葱花饼多放辣!”
潘金莲应着,手里的面团却转得更快了。她往张屠户的筐里塞饼时,指尖在他手腕上飞快地敲了两下——这是说“码头见”。张屠户眼皮都没抬,丢下铜板就走,筐底的石头碰撞声里,藏着块沉甸甸的东西,是他偷偷塞的猪板油。
刚送走张屠户,西门庆的管家就来了,穿着身绸缎,鼻孔翘得老高:“我家大官人要二十笼甜饼,要现蒸的,多加糖。”
潘金莲笑着应了,转身往面盆里舀糖时,故意洒了半罐在地上。武大郎慌忙蹲下去捡,指尖沾着糖粒往嘴里送,被她一把拍开:“脏不脏?”
管家在旁边冷笑:“武大郎倒是好福气,娶了个会管家的媳妇。”
“哪里哪里。”潘金莲用帕子擦着手,帕子角扫过蒸笼边缘,那里用花椒水写着“盐引”二字——这是她今早从王婆的话里套出来的,西门庆私藏的官盐要通过码头运走,凭证就藏在他书房的暗格里。
甜饼刚上笼,武大郎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往灶房外努嘴。潘金莲回头,看见两个穿短打的汉子在巷口晃悠,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刀。
“怕了?”她低声问,往灶膛里添了把柴。
武大郎没说话,只是往她身前站了站,手里攥着那块磨面石,指节泛白。
潘金莲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往蒸笼里多放了笼葱花饼,饼底用花椒水写着“救”,对管家笑道:“多送一笼,给官爷们垫垫肚子。”
管家不耐烦地挥挥手,带着两个汉子在巷口等着。潘金莲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对武大郎说:“等会儿我去西门府送饼,你往县衙跑一趟,找李都头,就说‘盐罐漏了’。”
武大郎的脸瞬间涨红:“俺、俺不敢见官……”
“有啥不敢的?”潘金莲捏了捏他的胳膊,那里全是硬邦邦的肌肉,“你就说,你媳妇被西门庆的人堵了,他要抢你的饼摊。”她往他兜里塞了个夹着芝麻的饼,“这是给李都头的,他爱吃咸口。”
武大郎攥着饼,指腹把芝麻都捏扁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俺、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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