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从病房离开就准备跟小沈先回局里重新查一下路口的监控,寻找新的证据。
刚走到楼梯口,就瞧见一个男人左顾右盼神色焦急。
他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白宁舒的父亲,此前在小吃摊上负责维持秩序和道歉的白擎宇。
老许走过去问起:“你好,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白擎宇看着老许的脸,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之前在老街的时候,我在你们隔壁卖手抓饼来着。”
“啊!你是那个不会做手抓饼的手抓饼大哥!”白擎宇也认出老许来了。
听见这个称呼,老许的嘴角抽了抽。
真不愧是父女俩,记人特点的时候是一样的扎心。
“对不住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女儿不见了,我在找她。”
“小厨神不见了。”老许的脑海中浮现出白宁舒可爱模样,“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她说没说过要去哪里?”
“十几分钟之前,就在病房门口,她说要去卫生间就跑了,之后一直都没回来,我在楼下卫生间门口喊了好几次也没见她应我。”白擎宇有些心急。
“十几分钟之前?”老许眉头皱起,那不是他跟白宁舒说话的时候吗?
当时他正着急去病房见周越……
老许回忆起最近的事情,立即转头看向小沈:“你带他去查一下医院监控,我去另一边找一下。”
如果他猜的没错,白宁舒很有可能就在周越的病房。
老许一边往病房赶,一边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过于荒谬了。
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跟这些乱七八糟的案件有关?
她只不过是个……
老许冲到病房门口,将门推开,就瞧见白宁舒站在病床边上,正在拿着一个粉白配色的小喷壶,对着周越的眼睛喷过去。
“啊!我的眼睛!”周越惊叫一声。
“你不要担心,这个是牛眼泪。”白宁舒摇晃了一下小喷壶。
买这个只能用三次的小道具花了她100块嘞!
没办法,林沐瑶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有什么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吧。
周越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他原想骂这是从哪跑出来的熊孩子,可是在听到牛眼泪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以前乡下传过的一句谣言。
牛眼泪涂在眼睛上,是可以看见……
周越猛地睁眼,就瞧见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啊!”周越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楼层,吓得病患和家属一个哆嗦。
众人正要开骂的时候,就听见那尖叫的人开始疯狂叫喊着:“别!别找我!我不是故意杀你的!
我真的不能离婚,我签过婚前协议的,离了婚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离婚啊!
是你自己要殉情的,你自己跳下去的,我、我没逼你,是你自己说要跟我下辈子做夫妻的,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我、我……”
周越努力找着借口,在瞧见林沐瑶头上有水混着血成股流下之后慌不择言道。
“是你自己跳了湖又开始挣扎,我、我实在太害怕了,才用石头砸了你,就那一下!
我后悔了,我砸完我就后悔了,我爱你啊!
你别来找我!别来……别……别……”
周越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倒吸一口冷气,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如一条濒死的鱼。
病床边的仪器,出现了一阵刺耳的声响,起伏剧烈的线在“滴”声中化作一条直线。
周越被吓破了胆,彻底没了呼吸。
整层楼都安静了,病患和家属们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护人员闯进病房,在一系列的检查和抢救之后,还是对着陈晨说了一句:“请节哀。”
陈晨呆坐在椅子上,她看着那白布蒙在了周越的脸上,又看着周越被抬出去。
“小妹妹。”过了好一会儿,陈晨才看向白宁舒:“她还在吗?”
“在的。”白宁舒点了点头。
“我想见见她。”陈晨喃喃着:“可以吗?”
白宁舒没有直接回答陈晨,而是转头看向了身边漂浮着的红色灵体。
“她说她没脸见你。”白宁舒确定过林沐瑶的意愿之后才看向陈晨说:“她向你道歉,还说她已经死了,请你不要怪她,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了。”陈晨喃喃着深呼吸一口气说:“告诉她,人死债消,她不欠我的。”
“大姐姐,你听到了?”白宁舒转头看向林沐瑶:“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林沐瑶看了一眼陈晨,又看了一眼空了的病床,最后才露出了一个怅然若失的笑容,她伸出手给了白宁舒一个拥抱。
“小妹妹,谢谢你了,要快乐的长大啊,别走错路,别像我……”林沐瑶的身体化作光点渐渐消散,只有一滴泪落在了白宁舒的肩膀上:“这辈子,我真是白活了……”
门口,已经被震惊到无法言语的老许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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