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瑶的脸颊悄悄爬上酡红，耳朵尖更是烫得惊人。
顾宸已经回到座位，动作闲适地重新坐下，双手随意搭在桌上。他侧过头，视线温和地落在付瑶微微低垂的脸上，嘴角自然地上扬，带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笑意。
“好了，付瑶，”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惯有的沉稳。
“你吃饱了吗？没吃饱可以再吃点……不用客气。”
那笑意里分明没有恶意，可听在付瑶耳中，却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埋进地缝里。
自己刚才……是不是显得太贪吃了？顾总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饿死鬼？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失礼？脑子里的小剧场瞬间被各种羞耻的念头塞满。
付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摇头，动作有些大，几缕碎发被甩到额前，更添几分慌乱。
“没，顾总，我……我吃饱了，真的吃饱了！”
她的声音因为急促而略显尖锐，目光飞快地瞥了顾宸一眼又迅速垂下，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紧张绞在一起的手指，心跳如擂鼓。
“……谢谢顾总款待。”
一句“吃饱了”说得轻若蚊蚋，内心早已羞恼得翻滚不息。
完了完了，在顾总心里的形象肯定崩塌了……贪吃鬼的印象是洗不掉了……
回到公司，直到坐在自己熟悉的工位前，按下电脑启动键，付瑶脸上的红晕才稍稍退去一些，但心头的失落和尴尬却沉甸甸地压着。
午后的办公室带着一种慵懒又微妙的静谧感，只有键盘敲击声和远处隐约的电话铃声。
邻桌关系不错的小林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低落，推着转椅悄无声息地滑过来，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
“喂，瑶瑶，”
小林压低声音，眼里闪烁着八卦又关切的光。
“怎么蔫蔫的？你今天中午不是和顾总一起吃饭了吗？怎么……顾总欺负你了？不应该啊，顾总那么和蔼，总不会骂你吧……”
她朝顾宸独立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滔滔不绝地说着。
付瑶的肩膀垮得更低了，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般趴在桌子上。她扭过头，看向小林，脸上的沮丧几乎要凝成实质滴落下来。
几秒钟沉默后，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小小声承认。
“……是呀。而且……”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破罐子破摔。
“……我还、我还跟顾总表白了……”
“啊——？！”
小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捂住嘴才没惊叫出声，随即声音压得更低，却掩不住浓浓的震惊与敬佩。
“我的天！瑶瑶！你是真的勇士啊！这也太勇了吧？！那……那顾总他……他怎么说？”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屏住了呼吸。
“还能怎么说……”
付瑶嘴角瘪了下去，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的哭腔。
“顾总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啦……呜呜呜，我的初恋啊……还没看到希望呢，就‘扑哧’一声彻底熄灭了……”
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他说……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
这句“妹妹”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心窝最柔软的地方，酸涩又难堪。
小林听完，脸上的震惊慢慢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
“哇……瑶瑶，顾总他真的这么说的啊？‘当妹妹’？”
她重复着，声音飘忽。
“天呐，虽然被拒绝了是有点惨，但是……能被顾总这样优秀又帅的男人亲口说当成妹妹，这待遇……也好让人羡慕啊……你不知道公司里多少小姑娘偷偷暗恋他？可惜……”
她说着说着，声音带了点感慨。
“可惜啊，顾总身边已经有了辛总。辛氏集团的辛梦璃辛总，和顾总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不过换个角度想，当妹妹也不错？至少是独一无二的关注……”
她试图安慰付瑶，语气里却也泄露出几分对这份“特殊待遇”的向往。
晚上，辛梦璃慵懒地斜倚在柔软的沙发里，足踝被顾宸稳稳地托在掌中。他的指腹力道极有分寸，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她精致纤细的足踝和小腿，每一次按压都像点燃一小簇微弱的电流，酥麻的感觉沿着神经一路蔓延向上，惹得辛梦璃白玉般的脚趾不时微微蜷缩。
寂静中只有衣物细微的摩擦声和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辛梦璃的目光原本沉醉在这份肌肤相亲的暖意里，半阖着眼睫，像一只被安抚得极舒服的猫。
然而，辛梦璃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静谧。
“阿宸……”
微顿，似在斟酌。
“你有和付瑶……把话说清楚吗？”
顾宸的动作未停，手指滑过她柔嫩的足心，引得她轻哼一声。他抬眸，眼底映着灯火的光晕，笑意温润，像初春的溪水。
“当然说清了，”
语气笃定，带着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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