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大明江山姓朱还是姓李，可就真的难说了。
所以，从帝王的角度，从江山稳固的角度来看，朱元璋的做法……虽然残酷至极，但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甚至可以说是……必然的选择。
铲除李善长，不仅仅是为了清算胡惟庸余党，更是为了彻底打掉淮西勋贵集团可能形成的、威胁皇权的核心！是为了给太子铺平一条没有权臣掣肘的道路！
想明白了这一点，徐达等人看向软椅上奄奄一息的李善长，目光中除了同情，更多了一丝复杂难言的意味，甚至是一丝……隐晦的认同。
这位淮西旧部的领头大哥，确实……非死不可。他不死，太子将来恐怕真的镇不住场子，整个大明都可能陷入动荡。
这一刻，冰冷的政治现实压过了沙场并肩的情谊。整个奉天殿前，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共识。
就在奉天殿前被一种“李善长必死”的悲观共识所笼罩，李善长本人也万念俱灰、闭目待死之际，天幕上，又一条新的金色飘红，如同乌云缝隙中透下的一缕阳光，姗姗来迟却带来了截然不同的信息：
【网友‘考据强迫症晚期’打赏（中额）并留言：纠正前面几位！严格来说，李善长并没有被‘诛九族’！他的长子李祺，是临安公主的驸马！太祖高皇帝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特意下旨赦免了李祺和临安公主这一支！他们后来一直在应天（南京）生活得好好的，并没有被牵连处死！】
这条消息已经足够惊人，但紧接着，又一条补充飘红而来：
【网友‘家谱保真君’打赏（小额）并留言：没错！而且到了明神宗万历年间，朝廷还真就给李善长平反了！下旨恢复了他的名誉和爵位（追赠）。所以前面那个@祖上阔过 网友，如果他家谱记载是李祺的后人，那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什……什么？！”
软椅上，原本已经心如死灰、气息奄奄的李善长，如同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黯淡无光、充满绝望的浑浊老眼，此刻竟然重新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没有被诛九族？
祺儿……祺儿和公主被赦免了？
陛下……陛下终究还是念及了翁婿之情，给李家留下了一脉香火？！
两百多年后……还平反了？！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他心中那冰封的绝望和悔恨！
虽然自己未来的结局注定悲惨，虽然大部分族人恐怕难逃一死，但……但终究没有绝后！陛下没有做得那么绝！而且后世君王还给自己恢复了名誉！
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啊！
李善长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这一次流下的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掺杂着无尽感慨、一丝欣慰和巨大庆幸的复杂情感。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对天空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包含着太多情绪的叹息。
这一刻，他对朱元璋的怨恨似乎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感激和释然。
而奉天殿前的其他勋贵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神色各异，暗自唏嘘。
原来如此……陛下终究还是留了一丝情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诛九族”，保住了驸马这一支。这既体现了皇权的冷酷和绝对（主犯必死），也保留了一丝帝王家的温情（姻亲可赦），更给后世留下了操作空间（平反）。
这种政治手腕，让他们在凛冽的寒意中，又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可能性——只要不触及最核心的逆鳞，与皇家联姻，或许真是乱世中保全家族的一道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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