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皇宫书房的烛火却仍跳动着。
朱元璋坐在御案后,指节捏着一本奏章微微发白。灯影在他脸上明灭,映出紧锁的眉头。
阴影里,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内侍垂首低语,禀报着秦王府深夜的动静——秦王朱樉如何踏入西院,如何在邓次妃屋中停留,隐约的私语又透出怎样的讯息……
老朱没有抬头,也没有打断。
只有那捏着奏章的手指,无声地收紧。
直到内侍话音落下,殿中只剩烛芯偶尔“噼啪”轻响。
“嗯,知道了。”朱元璋终于从喉咙里滚出一声,随手将奏章丢开,又拿起另一本。朱笔悬在半空,目光却定在虚无处。数息之后,笔锋猛地落下,在一个名字上划下重重一道红叉。
“这混账东西!”他低骂,像自语,又像磨牙,“天幕才歇,就钻女人屋里!眼皮子浅!”
马皇后走了出来,将一碗温热的羹汤轻放在案边。
“重八,”她声音温和,“樉儿他……”
“咱听见了!”朱元璋打断她,语气冲,却不全是冲她,“没出息的东西!天幕上他那点破事还没扯清,这就又黏糊上了!邓家那丫头,哼!”
马皇后没有接话,只轻轻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里,有无奈,有怜悯,更多是洞悉一切后的决然。
“天幕既现,有些事,就不得不变了。”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樉儿既走出这一步,后面……我们也得替他断一断。”
朱元璋侧目看她。烛光下,老妻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他没再骂,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默许。
他重新低头看奏章,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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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坤宁宫两道旨意如惊雷炸响,瞬间冲散了昨日天幕留下的余波。
第一道,明发天下——
册封原北元王保保之妹观音奴为“绍敏郡主”,赐皇城边独立府邸,享公主俸禄,即日迁居。
旨意言辞恳切,给足体面。
但消息灵通的人一听就懂:这哪里是抬举?分明是体面的放逐。一位不再依附秦王府的“郡主”,等于被彻底剥离了王妃的身份与权责。
还没等众人细品,第二道旨意已通过宫内渠道,在勋贵圈层迅速传开——
马皇后亲自下令,将秦王正妃的金册、宝印、全套冠服,悉数赐予西院邓次妃!
金册宝印,是宗室正妃的铁证,是名分的象征。
虽未明言“册立”,但意味已昭然若揭:邓氏,已是宫中默认的秦王府女主人。
一放一扶,一退一进。
两道旨意快如闪电,态度鲜明得让所有观望者措手不及。
天幕的影响,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化作现实的力量,开始重塑朝堂与藩府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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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书房,熏香袅袅。
太子朱标放下茶盏,眉宇间仍锁着不解:“老师,母后此举是否太过急切?朝野上下,只怕揣测纷纭。”
宋濂缓缓捋须,浑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殿下,皇后娘娘要的,正是‘快刀斩乱麻’。”他声音平和,“天幕出现数月以来,北元余部或南下或西迁,王保保之妹联姻价值已大减。昔日联姻是为羁縻,今日礼送是为安定。留她在府,名分虽存,却怨怼难消,徒耗秦王心神。如今予其尊位,赐其府邸,既全朝廷颜面,亦安北元残部,更重要的——”
他略顿,声音压低:“是解开了秦王一道枷锁。家宅安宁,方能专注藩王之责。”
朱标若有所思。
宋濂观其神色,知他未尽信,便再点一句:“殿下,天幕关乎国本,关乎……藩王未来。陛下与娘娘所虑者远。秦王刚直,若得与淮西根基紧密之贤内助,则秦藩稳固,可镇西北。晋王英武,燕王……更具雄才。北方三藩并立,外御残元,内可……相维相制,共保中枢。”
“制衡”二字未出,其意已明。
这不仅是解决后院之争,更是为未来布局——以太子为核心,构建诸藩支撑又彼此制约的北方权力体系。
扶植拥有邓氏的秦王,是这盘大棋的关键落子。
朱标眼神一凝,握盏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沉默片刻,长长一叹:“原来如此……父皇母后,是为孤计之深远。”
他明白了。这一切调整,首要目的,都是为了稳固他的储君之位。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一丝难言的复杂,涌上心头。
书房内唯余青烟袅袅,将无声的棋局掩得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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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的风波尚未平息,一道更炸裂的消息如惊雷劈落——
燕王府快马入宫急报:燕王妃徐氏胎动明显,即将临盆!
“要生了?燕王妃要生了??”
茶楼酒肆中,方才还在咀嚼秦王家务事的谈资戛然而止。
“就是今天!燕王府已全面戒严!”
“天幕……天幕上说过什么来着?”有人压低声音,难掩激动。
无需提醒。所有听过天幕的人,心头都浮现出那个明确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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