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直播在朱及第时空的晨曦(而洪武时空则是晚上)中开启,朱及第和三位室友早早便来到了甲板上。海风带着清新的咸味,天空碧蓝如洗。随着“南海之梦”号缓缓前行,远方的海平面上,开始出现一连串星星点点的绿色身影。
“老铁们!看到了吗?前方就是永乐群岛!”朱及第兴奋地将镜头推远,声音在海风中格外响亮,“我们终于到了!”
甲板上不少游客也发出了欢呼,纷纷举起手机和相机。大贝勒伸着脖子张望,“碳水教父”则已经开始对着镜头描述起来:“家人们,看那一串像珍珠一样撒在海上的岛屿,这就是以明朝那位雄才大略的永乐大帝命名的群岛啊!”
“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更富有诗意地感叹:“碧海蓝天,珍珠般的岛屿,这画面太美了!”
然而,这充满赞叹的场面,落在洪武时空的朱棣眼中,却让他原本期待的心情,一点点沉了下去,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他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些越来越清晰的岛屿轮廓。最初,在遥远的海平面上,它们还只是模糊的小点,带着一丝神秘感。但随着邮轮靠近,镜头拉近,朱棣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是什么?最大的那个岛,在他眼中,恐怕也就比北平燕王府的校场大上一些?上面覆盖着绿植,周围一圈白沙,看起来……倒是精致。可其他的呢?有的明显小得多,有的甚至只是在湛蓝海水中微微露出头的一小撮礁石,浪花都能轻易将其覆盖。
“这……这便是永乐群岛?”朱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他想象中的,以自己未来帝号命名的海外群岛,纵然比不上舟山群岛那般星罗棋布、港汊交错,至少也应该是像澎湖列岛那样,有一定规模,能驻军、能泊船,有着重要战略价值的地方。
可眼前这些……这分明就是一堆海上小土包!最大的那个,称之为“岛”都显得有些勉强!
一股无名火在朱棣胸中窜起。他感觉这命名不像是在纪念他永乐大帝的丰功伟绩,反倒像是一种无声的挖苦和嘲讽!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以‘永乐’为这等弹丸之地命名?!”朱棣脸色铁青,拳头在袖中握紧,“这分明是羞辱!是讥讽本王……不,是讥讽朕未来之功业,只配得上这巴掌大的地盘吗?!”
他越想越气,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后世哪个对他的“靖难”有微词的文人,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他。看着天幕上朱及第等人还在那里对着“巴掌大”的岛屿赞叹不已,他只觉得格外刺眼。
奉天殿前,一些敏锐的勋贵也察觉到了燕王殿下脸色不对,再看看天幕上那些小岛,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想笑又不敢笑。徐达微微摇头,觉得后世之人行事果然难以揣度。朱元璋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觉得老四这反应有点好笑,小孩子气。
朱棣憋屈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他总不能跨越时空去找后世的命名者理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郁闷压下去,只能在心里自我宽慰(或者说自我调侃):
“罢了罢了,蚊腿也是肉,小岛也是疆土。总归是后世之人还记得咱‘永乐’的名号……只是,这‘纪念’的方式,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他打定主意,若自己未来真能有机会经略海洋,定要寻一处比这大上百倍千倍的群岛,亲自将其命名为“永乐”,以正视听!
而此时,天幕上的朱及第已经和室友们准备换乘小艇,打算登岛一探究竟了。朱棣虽然对这群岛的规模极度不满,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继续看了下去,他倒要看看,这“巴掌大”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配得上“永乐”二字。
跟随朱及第的镜头,洪武时空的众人体验了一次乘快艇登岛的过程。那疾驰如飞、在海面上划出白色航迹的小艇,又引来了一阵惊叹。
踏上最大的那座岛屿,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热带风光。洁白的沙滩细腻如粉,清澈见底的海水由近及远的呈现出浅绿、蔚蓝到深蓝的渐变,椰子树在微风中摇曳。朱及第和室友们显然很享受这里,赤脚踩在沙滩上,拍摄着珊瑚礁间五彩的热带鱼,品尝着船员准备的冰镇椰汁。
“老铁们,这里虽然不大,但真是度假天堂啊!”“碳水教父”对着一个巨大的砗磲贝壳拍个不停。
“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则躺在沙滩上,满足地叹息:“这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吧!”
大贝勒甚至和几个外国游客打起了沙滩排球,气氛轻松愉快。
然而,这如画的风光,在预先带入不满情绪的朱棣眼中,却处处显得“小家子气”。
“哼,除了沙便是水,几棵歪脖子树,有何看头?”他看着天幕上嬉戏的人群,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既无险峻山峦可设关隘,亦无开阔平地可筑城池,更无深水良港可泊巨舰!此等岛屿,除了供人嬉游,还有何用?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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