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冷漠和嫌弃,在着名的‘崇祯太子案’及后续的‘朱三太子案’中暴露无遗。”朱及第详细说道,“当有崇祯皇帝的儿子出现时,长平公主从姐弟亲情出发,坚持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兄弟。但这对于已经投降清朝、只想保住富贵安稳的周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清廷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将这些可能的明朝正统继承人定为‘假冒’,然后杀掉,以绝后患。长平公主的坚持,等于是在跟清廷唱反调,是在把周家往火坑里推!”朱及第描述着那残酷的一幕,“据说,长平公主的一位舅舅(周奎的儿子),因为害怕被牵连,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厉声斥责长平公主,甚至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逼迫她改口,不要再承认那是她的兄弟!”
“网友【凉薄至此】:我的天!这还是亲人吗?简直是畜生!
“网友【雪上加霜】:被父亲砍,被舅舅打,国没了,家也没了,长平太苦了……”
朱及第叹息道:“一边是清廷的政治高压,一边是亲舅舅的巴掌和家族的背弃,长平公主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可想而知。她婚后一直郁郁寡欢,时常哭泣,思念父母和故国。她只活到了顺治三年,也就是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便香消玉殒了。她的一生,就像风雨中飘零的落叶,从未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讲完了长平公主的悲剧,朱及第再次提到了那个极具讽刺性的对比人物——周奎。
“说到长平公主,就不得不提她那奇葩的外公,周奎!”朱及第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这位国丈爷,在北京城危在旦夕时,一毛不拔,哭穷装死,甚至贪污自己女儿捐出的救命钱。李自成进城后,被拷打出白银五十多万两!贪婪自私到了极点!”
“一边是断臂求生、被至亲背叛、郁郁而终的苦命公主,一边是贪婪吝啬、毫无骨气、最终人财两空的丑陋国丈和外戚家族。”朱及第总结道,“这鲜明的对比,或许正是明末那个荒唐、绝望时代的缩影。”
奉天殿前,马皇后早已听得眼圈发红,紧紧握着朱元璋的手。朱元璋的脸色先是铁青,听到周奎的所作所为以及周家后来对长平公主的逼迫时,他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拍御案:“混账!猪狗不如的东西!此等蠹虫,安配为人?!该杀!该剐!”
但咆哮过后,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涌上朱元璋心头。他颓然坐下,声音带着沙哑和一丝罕见的迷茫:“可是……可是咱能怎么办?选功臣之女为后,咱怕外戚势大,将来危及皇权,如汉之吕、霍……可选这等小门小户,他们本身就跟皇家不亲,毫无根基,平日里或可安分,一旦真遇到像崇祯末年那般天崩地裂的大风大浪,你又能指望他们什么?不学周家这般落井下石、只顾自家,恐怕……恐怕就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作为帝王的深深无奈与对人性深刻的怀疑。朱标、朱棣等人闻言,亦是沉默不语,心中百味杂陈。外戚问题,如同一个无解的难题,困扰着当下的洪武朝,似乎也预示着未来难以避免的悲剧。
天幕上,朱及第结束了今天的讲述,船舱外,夜色已然深沉。历史的悲欢、人性的复杂与帝王的无奈,在这航行的夜晚,静静流淌,沉入每个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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