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看着报告,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在桌面上敲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邢司业,此案牵涉太广。‘配阴婚’之事,虽为陋习,但背后盘根错节,非一两家之事,更涉及一些宗室勋贵的颜面。”
“强行推动……恐引火烧身啊,不如……冷处理?将李家父子、胡半仙定罪,给死者一个交代,平息民怨即可。至于更深的东西,不宜深究。”
“冷处理?”邢司业的声音冷得像冰,“尚书大人,此案并非孤例。刘莺儿、赵贵两条人命,背后是一条以人命为交易的肮脏产业链,若就此放过,岂非纵容?日后,会有更多‘刘莺儿’死于非命。”
“邢侍郎,”杨尚书脸色一沉,“慎言!刑部办案,讲究证据,更要顾及大局!你说的‘产业链’,可有铁证?能指向谁?贸然深挖,打草惊蛇不说,若引火烧到刑部自身,谁来担责?!”
邢司业沉默。他知道杨尚书说的是实情,也是官场的“明哲保身”之道。
但他不甘心。
他又去求见了大理寺的旧友,对方听完,连连摇头,只劝他“明哲保身”。
他甚至硬着头皮,去拜访了自己那位早已致仕、在城外别院颐养天年的恩师——前刑部尚书周老大人。
周老大人须发皆白,精神却矍铄。他听完邢司业的陈述,捻着胡须,沉默良久。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枯枝作响。
“少仪啊,”周老大人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洞悉世事的睿智,“你性子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很好。但水至清……则无鱼啊。”
他指了指窗外池塘里几株在寒风中摇曳的残荷:“你看那荷,花却要开在水面之上,根却在淤泥之中。若强行将淤泥尽数挖开……根断了,花也就败了。”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刑部这把刀,要锋利,更要懂得何时该收在鞘里。”
邢司业垂首:“学生明白老师教诲。但此案不同,非为清名,只为公道二字,若连人命关天之事,都要权衡利弊,畏首畏尾,这刑律威严何在?公道人心何在?”
周老大人看着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还是这般固执。也罢……你既心意已决,老夫也只能提醒你,前路艰险,务必慎之又慎,有些力量,非刑部所能抗衡。”
邢司业知道,老师这是默许了,但也暗示了此路艰难,凶险异常。
就在邢司业四处碰壁,几乎陷入绝境之时,事情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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