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岳辰瞪眼。
“那盒子是不是放在您值房窗台上?”谢前声音越来越小。
“是……是啊,怎么了?”
“我早上给您送卷宗,看到窗台上有只麻雀,我……我就想用您的飞镖吓唬它一下,结果手一抖,飞镖射出去了,掉、掉窗台外面花圃里了……”谢前的声音细若蚊蝇。
岳辰:“……”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拿我的宝贝飞镖吓麻雀?!还给我射花圃里了?!”
“那卷宗呢?”沈漪轻声问,眼神平静地看着谢前。
谢前缩了缩脖子,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懊恼:
“我……我想起来了!沈主事,您那册《建安十年京畿命案实录·卷三》是我弄丢的,但、但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继续解释:
“昨天下午,我去档案库还东西,就是岳捕头之前让我送回来的几份旧案卷,那柜子就是放《建安十年》系列的那个柜子最上面一层!对,最上面一层有个空位,我想着顺手就把岳捕头的卷宗塞进去……”
“结果我个子不够高,我就……我就去搬了梯子,”谢前比划着,“就是档案库角落里那个小木梯,我爬上去好不容易够着了,正要把卷宗往里塞……”
他哭丧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候,岳捕头,您……您在外面吼了一嗓子,‘谢前,你小子磨蹭什么呢,快点!’您那嗓门跟打雷似的,我被您这么一吼,手一哆嗦,吓得一激灵,那册《建安十年·卷三》它……它就从我手里滑出去了!”
谢前做了个“脱手”的动作,一脸绝望:
“它好像没掉地上,飞出去了,‘啪’一下,似乎正好……正好砸在柜子顶上了?就卡在柜顶和房梁之间的那个那个缝隙里了!我当时吓坏了,也没注意是哪一册档案,赶紧爬上去看,黑乎乎的就看见一个蓝布角,够不着,怎么够都够不着……”
他看向沈漪,哭丧着脸:
“沈主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等您回来跟您说,可后来岳捕头催得急,我又怕您骂我,就……就想着等今天找个长点的钩子,偷偷把它够下来,再悄悄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谁知道您今天就找它了啊!”
物验房里一片死寂。
沈漪:“……”
宋师傅:“……”
岳辰:“……”
凌析扶额:“……”果然,春困害死人!
谢前这迷糊劲儿,加上一连串的巧合,愣是整出了一场“惊天失窃案”!
“谢!前!”岳辰一声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你个混小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岳捕头,饶命啊!”谢前抱头鼠窜,绕着桌子满屋跑。
宋师傅气得胡子直翘:“我的老伙计啊!跟了我三十年,清清白白,临了临了让你小子给‘上色’了!你赔我的烟斗!”
沈漪默默转身,走向门口,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去取卷宗。”背影依旧优雅,但脚步……似乎快了一点?
物验房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凌析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听着屋里岳辰的怒吼、谢前的求饶、宋师傅的痛心疾首,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刑部的日子还真是热闹啊!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春困都消散了不少。
嗯,摸鱼结束,干活干活!
她拿起那份“王二麻子家丢鸡案”的卷宗,心情愉悦地走向自己的桌案。
虽然鸡毛都没验出来,但生活嘛,总得有点烟火气(和鸡毛蒜皮)。
不过话说回来,宋师傅的烟斗,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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