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也注意到了凌析的异样，但他没动声色，哈哈一笑：“孙管事管理有方，佩服佩服！不过我看贵栈实在繁忙，鄙人这点小生意，就不多打扰了，改日，改日再来详谈！”他拱了拱手，一副“理解理解”的样子。
孙茂也没强留，客气地送他们出门：“岳老板慢走，有空再来！”
走出万通货栈大门，拐过街角，岳辰立刻收起笑容，低声问：“怎么了？刚才看你眼神不对？”
凌析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岳捕头，那麻袋有问题！”
“什么问题？”
“重量，声音，形状，”凌析语速飞快，“装满香料的麻袋，摔在地上应该是松散的闷响，可刚才那声是‘哐当’，像砸在硬物上，麻袋落地后，底部还是鼓的，有棱角！”
“香料撒落的部分，更像是盖在上面的……我怀疑那麻袋里装的根本不是香料，或者不全是香料，里面藏着硬货，很重，很硬的东西！”
“硬货？”岳辰瞳孔猛地一缩，联想到昨晚醉汉说的“二皇子府上的产业”、“骨咄禄的货不配存这儿”一个念头瞬间窜入脑海。
这“香料”有猫腻，绝对不简单！
“操，这他妈不对劲！”岳辰眼神锐利。
“孙茂，孙茂……”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管事看着就脾气暴躁，心狠手辣，如果骨咄禄真是他毒杀的，那就说得通了，灭口，防止泄密！”
他立刻对凌析道：“你先回刑部，等我消息！我马上去找线人，非得把这‘香料’的底细挖出来不可！”
岳辰说完，转身就钻进了一条小巷，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凌析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硬货？会是什么？走私的违禁品？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这咋还越查事儿越多啊！他们这种小卡拉米，能遭得住吗？！
虽然这么想着，她却也不敢耽搁，抱着包袱，快步朝刑部走去。
一个时辰后，岳辰风风火火地冲进刑部物验房，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凝重。
“查到了！”他压低声音，对凌析和闻讯赶来的邢司业快速说道，“我的线人在二皇子府外院有点门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撬开点口风！”
他喘了口气，声音更沉：“二皇子府近期确实在秘密洽谈一批‘特殊香料’，数量巨大，交割极其隐秘，负责此事的就是万通货栈的管事——孙茂。”
“而且……”岳辰眼中寒光一闪，“死者阿史那·骨咄禄根本不是普通的香料商人，他是草原某个大部落派来的中间人，专门负责牵线搭桥，这批‘特殊香料’根本就是个幌子，里面夹带着军需物资！”
“军需物资？！”凌析倒吸一口凉气，邢司业的眼神也骤然锐利。
“对！”岳辰用力点头，“具体是什么，线人也没打听到，但肯定不是普通货物，可能是军械零件？或者管制药材？总之是朝廷严禁私运的东西！”
“至于孙茂毒杀骨咄禄的原因……”岳辰语气冰冷，“线人隐约听到风声，似乎是骨咄禄胃口太大，要价太高，孙茂奉命灭口，用蛇心兰伪装成猝死，神不知鬼不觉！”
岳辰一口气说完，物验房里一片死寂。
邢司业负手而立，面沉如水。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证据链：蛇心兰毒杀（凌析验出），死者靴底黑水寨油渣（指向探子身份），万通货栈香料异常（凌析目击），线人情报（指向孙茂及军需走私）。”
他目光扫过岳辰和凌析，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足够了！”
“岳辰，凌析。即刻，点齐缉捕司精锐，暗中包围万通货栈，秘密抓捕孙茂！”
“记住，要活的，动作要快，要干净！”
“不得惊动二皇子府。”
“是，大人！”岳辰和凌析齐声应道。
缉捕司的精锐衙役早已在刑部衙门口集结完毕，个个腰挎钢刀，眼神锐利。
岳辰大手一挥，低喝一声：“走，”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京城的暮色之中。
目标明确——孙茂的住处。
岳辰的线人早已摸清，孙茂在城南有一处不算起眼但颇为雅致的小院。
抵达院外，岳辰做了个手势，衙役们立刻散开，将小院前后门牢牢堵死。
岳辰亲自上前，一脚踹开院门！
“砰——！”
木屑纷飞，门栓断裂！
“谁？！”院内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喝问，正是孙茂，他刚换下万通货栈的管事服，穿着一身家常绸衫，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喝茶，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破门而入。
“刑部办案！孙茂，跟我们走一趟！”岳辰如猎豹般冲入院中，声如洪钟。
孙茂脸色剧变！他反应极快，猛地将手中茶杯砸向岳辰，同时转身就想往屋里跑——那里有后门！
“哪里跑！”岳辰冷笑一声，侧身躲开飞来的茶杯，一个箭步上前，五指如钩，闪电般抓向孙茂的后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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