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刑部大堂,肃穆森严。
高悬的匾额下,主审官邢司业正襟危坐,面色沉凝。
岳辰、凌析、沈漪等一干办案人员分列两侧。
堂下,差役手持水火棍,雁翅排开,威仪凛然。
堂外,闻讯赶来旁听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动。
苏府血案,因为涉及血亲相弑,早已传遍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带人犯!”惊堂木重重拍下,声响震彻大堂,压下所有嘈杂。
镣铐声哗啦作响,刺耳而沉重。
两名差役押着一名人犯率先上堂。
正是柳文轩。
不过数日牢狱,他已不复往日清俊模样。
头发散乱,脸色灰败,下巴上冒着胡茬,那身青衫也变得皱巴巴,沾着污渍。
然而,当他被按跪在堂下时,竟又强自挺直了脊背,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混杂着冤屈、悲痛与“文人风骨”的复杂表情,目光急切地扫向堂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紧接着,另一串更显踉跄的镣铐声响起。
“跪下!”差役一声厉喝,震慑心魄。
苏文昌被推搡着押了上来,他早已没了平日那点装出来的体面,面色如土,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腿软得几乎是被差役拖行而至,一按便瘫跪在地,头深深埋下,不敢抬起半分。
邢司业目光如电,扫过堂下二人,声音沉缓却带着千钧之力:“柳文轩,苏文昌。尔等涉嫌合谋杀害苏万贯,并栽赃陷害苏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尔等可还有话可说?”
早已等候在侧的文书,开始朗声宣读早已整理好的累累罪证:从谢前目击柳文轩以翠玉戒指向胡三换取迷药;到沈漪鉴定出的抄袭诗文、笔迹模仿破绽;再到岳辰审讯出的苏文昌提供府内路径、值守规律、协助获取苏颜旧衣及笔迹样本。
最后,是凌析推演出的完整作案经过、以及柳文轩意图二次下毒被当场擒获……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环环相扣,形成了一道无可辩驳的证据锁链。
每宣读一项,堂外便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与唾骂声。
柳文轩的脸色便白上一分,身体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那副“蒙冤受屈”的姿态。
苏文昌早已瘫软如泥,涕泪横流,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声。
罪证宣读完毕,邢司业冷声喝道:“柳文轩,苏文昌,对此,尔等还有何辩解?”
“大人,冤枉,学生冤枉啊!”柳文轩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却高昂,带着一种表演性的悲愤,“学生……学生与娘子苏颜情深意重,怎会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
“这、这分明是有人构陷!是苏文昌!”
“是他觊觎伯父家产,暗中谋划!学生学生是被他利用了,蒙蔽了……求大人明察!学生冤枉啊!”
他竟将罪责一股脑推给身旁的苏文昌,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苏文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咬一口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抬起头,尖声叫道:“不,不是!大人,是他!都是他主使的!”
“是他逼我的!他……他骗我说只要成了事,就分我一半家产!”
“迷药是他找胡三买的,衣服是他逼我去偷的,路是他逼我画的,人是他杀的!不关我的事啊大人!”
苏文昌更是语无伦次,丑态百出,与柳文轩当场互相攀咬起来,引得堂外百姓阵阵鄙夷的嗤笑。
“肃静!”惊堂木再响,压下混乱。
邢司业目光冰冷,毫无所动:“证据确凿,岂容尔等公堂之上攀咬推诿!传证人苏颜。”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大堂侧门。
只见苏颜在小翠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依旧一身素缟,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然而,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往日那双总是含着柔情与忧郁的眼眸,此刻却如同被冰雪洗过一般,清澈、冰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决绝。
她的出现,让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柳文轩看到她,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眼中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表演得情真意切:“阿颜,阿颜你来了!”
“你快告诉大人,我是冤枉的!我们是夫妻啊……我那么爱你,怎会害你爹?怎会害你?”
“阿颜,你快替我说句话啊!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背上弑亲罪人之子的名声啊!”他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蒜,话里话外却还在试图用旧日情分与孩子威胁苏颜,将无耻与虚伪演绎到了极致。
苏颜静静地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俯视着跪在脚下、表演得淋漓尽致的柳文轩。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无法磨灭的痛楚和悔恨。
忽然,她动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苏颜一步步走到柳文轩面前。
然后,在满堂寂静之中,她抬起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柳文轩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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