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斜照,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清冷的光影。
刚拐进那条熟悉的胡同口,就看到谢前和几个衙役正缩在背风的墙角,一个个冻得跺脚搓手,人手一个硬邦邦的烧饼,就着葫芦里的热水,啃得颇为艰难。
“凌哥!你可来了!”谢前眼尖,一眼瞧见凌析,立刻把剩下的烧饼全塞进嘴里,噎得直抻脖子,赶紧灌了口水才顺下去,快步迎了上来。
凌析看着他们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耳朵,打了个饱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赶紧从随身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笑着递过去:“辛苦兄弟们了,天儿冷,别光啃干粮。”
“我从食堂带了点酱肉和辣子,还温乎着,大家分分,垫垫肚子驱驱寒!”
“哎哟!多谢凌都尉!”
“凌哥仗义!”
衙役们顿时围了上来,欢声一片,你一片我一片,很快将酱肉分食干净。
嘴里有了油星味儿,再在烧饼里涂上剁椒酱,辣乎乎下肚,脸上立刻有了活气,气氛也热络起来。
谢前吃得最快,抹了抹油汪汪的嘴,立刻言归正传,压低声音汇报:“凌哥,按您吩咐,重点查了有车的人家。”
“这条街上,有牛车、驴车或者板车的人家,拢共四户。”他掰着手指头,“巧的是,里头有三家,都跟张屠户结过梁子,不是被他砸过摊子,就是抢过生意。”
凌析眼神一凝:“哪三家?有那个王老倌吗?”
王老倌,就是之前那个朝阳群众点出来的、被张屠户打伤了儿子的倒霉蛋。
谢前猛地一拍大腿:“嘿!凌哥您真神了!头一个就是他!”
“王老倌有辆自己改的独轮板车,每天推着出去卖面。”
“这么巧?”凌析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就从这家‘巧’的开始访起。”
“谢前,带路!”
“得令!”谢前啪一个立正,雄赳赳气昂昂带路向前。
王老倌家就在胡同中段,一个极其狭窄、墙皮剥落的院门,透着股破败气息。
谢前上前拍了拍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布满深刻皱纹、写满了沧桑的脸探了出来。
他看到门外站着的凌析、谢前和几个衙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凌析迅速打量了他一眼。王老倌身材矮小、干瘦,背佝偻得厉害,身高确实远低于张屠户,与伤口角度的推断吻合。
她心中微微一凛,但脸上仍不动声色。
“官……官爷?”王老倌的声音沙哑,带着迟疑。
“老王伯,我们是刑部的,为张屠户的案子,想跟您打听点事。”谢前尽量让语气平和。
王老倌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门:“进……进来吧。”
院子极小,几乎转不开身。
最扎眼的就是墙角那辆独轮板车,车上堆着杂物和一套简陋的煮面家什,车轱辘沾满干涸的泥泞。
院子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凹凸不平。
凌析的目光仔细扫过板车,尤其是车轮和车板缝隙,但表面看起来并无明显异常的血迹或新鲜擦洗痕迹。
王老倌局促地站在院子当中,双手不安地搓着:“官爷,有……有啥事?”
凌析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老王伯,街口的张屠户,您认识吧?”
听到“张屠户”三个字,王老倌身体明显一僵,脸上瞬间涌上刻骨的恨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长久压抑的痛苦。
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认识!那个畜生!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他又干什么缺德事了?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凌析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吐出几个字:“他死了。昨夜死的。”
“死……死了?”王老倌猛地愣住,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无法理解这个词,嘴唇哆嗦着重复:“死了?张屠户……死了?”
随即,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炸开,震惊、茫然、最终化为一种近乎癫狂的、带着泪意的狂喜。
“死了?!哈哈哈!苍天有眼!报应!报应啊!那个畜生终于遭报应了!”
王老倌仰天大笑,笑声却比哭还难听,老泪纵横。
他猛地抓住凌析的胳膊,激动得浑身发抖:“官爷!你们不用查了!是我!是我王老倌杀的!”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天天盼着他死!用刀捅!用水淹!用石头砸!用牙咬……”
“哈哈哈!他死了!死得好啊!”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宣泄意味的“认罪”和近乎失控的情绪,让谢前和几个衙役都愣住了。
很显然,这更像是一种积压已久的仇恨的爆发,而非认罪。
凌析并未被这激烈的情绪带偏,反而更加冷静,她抓住王老倌话语里的关键,追问道:“老王伯,你说你杀了他,这是气话。”
“我问你,你昨晚子时前后,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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