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僵住,屋外的闪电刚好劈过,照亮辰骤然变色的瞳孔,那里面不再是迷茫,而是一种阿美从未见过的郑重。
“我……”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其实我——”
“我去关窗!”阿美突然跳起来,几乎是逃着冲向窗户,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腔。雨水打湿了她的袖口,她偷偷回头,看见辰正站在原地,指尖对着台灯的方向,那束暖黄色的光竟被他吸到了掌心里,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发着蓝光的星团,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第二天早饭时,辰突然推过来一个铁皮罐,罐身还沾着点菌子粉,看起来旧旧的。“送你的。”他别过脸,耳尖竟泛起淡淡的蓝晕,跟他颈间的铁片一个颜色。
阿美打开罐子,里面是个简陋的星空投影仪——罐底钻了小孔,内壁贴满了剪碎的荧光纸,罐口还拴着根棉线。辰把台灯移到罐口,墙上瞬间映出一片闪烁的“星空”,罐头底部还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当所有恒星熄灭,我依然认得你灵魂的波长」
“这算什么?”阿美故意撇撇嘴,假装不在意,心里却像被小鹿撞得咚咚响,“外星版的土味情书?”
辰的耳尖更蓝了,急急忙忙解释:“是……是星际设备保修说明书,意思是我的核心部件,永远对你兼容。”
院角的鸡窝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两人转头看去,老母鸡正蹲在辰昨晚改造的“自动投食器”上——那玩意儿分明是半个泛着绿光的飞船零件,此刻正“滴滴”响着,往鸡窝里掉玉米粒。
阿美张了张嘴,想问他这零件是哪儿来的,想问他昨晚掌心的星团是什么,想问他那句“等了三万年”是不是真的。但最终,她只是把辰忘在桌上的“钢笔”塞回他口袋——那支笔刚才在她手心微微发烫,笔帽上的红点像颗遥远的恒星,正规律地闪烁着,跟她腕间的银镯,形成了奇妙的共鸣。
辰低头看了看口袋里的笔,又看了看阿美泛红的耳根,突然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碎棉絮。指尖碰到她肩膀的瞬间,阿美腕间的银镯“嗡”地亮了,辰颈间的铁片也跟着泛起蓝光,两道光缠在一起,在晨光里织成了小小的银河。
“那个……”辰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发紧,“下次用筷子,你能不能再教我一次?这次我肯定不会把花生米弹到鸡窝里。”
阿美忍不住笑了,点头:“行啊,不过再弹飞,你就去菌棚里帮我摘星尘菌,摘够一百斤为止。”
辰认真点头,像接受了什么重要的星际任务。只有他自己知道,脑内的系统正在疯狂弹窗:【检测到宿主与共生者能量匹配度提升至89%……建议加速恢复记忆,准备启动“守护计划”……】
而阿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偷偷摸了摸铁皮罐,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对歌赢来的外星姑爷”,就算再笨手笨脚,就算藏着再多秘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给她的“星空”,比吴家后生的野蜂蜜,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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