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踉跄着撞在玄关柜上,西装内袋的婚戒盒“啪”地砸在地上。盒盖弹开,露出大美手写的字条,娟秀的字迹带着温度:“纪念日快乐,今晚有重要的事告诉你”。纸条边缘粘着片干枯的茉莉花瓣——是他们结婚那年,大美从老家带来的茉莉盆栽落下的,她当时说“这花跟着咱们,也算见证了日子”,一直夹在他的记事本里。
“林小姐!”副主任的怒吼突然在走廊炸响,带着惊惶。林玲的手瞬间松开,却还是晚了——她的口红蹭在辰的领带上,豆沙色的印子像道新鲜的血痕,刺得人眼睛疼。
辰抓起婚戒盒冲出门时,听见副主任压低声音的呵斥:“你爸让你用美人计套陈氏的技术团队名单,不是让你真对他动心!1602的监控要是传到陈董那儿,咱们都得完蛋!”
林玲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我不是动心……我只是觉得他不一样……他看合同的时候会皱着眉算成本,加班时会给保洁阿姨留热咖啡,他不像我爸说的那样,只是个‘能用的棋子’……”
辰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领带上的口红印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林玲时,她抱着文件夹站在走廊,紧张得指尖抠着文件夹边缘,像个怕做错事的学生,原来那份“算计”里,藏着半真半假的崇拜,只是被成人世界的利益,染成了复杂的颜色。
第四章:深夜玄关的醒酒汤与冰箱里的秘密
凌晨两点零七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惊醒了在沙发上浅眠的大美。她揉了揉眼睛,眼角还带着困意,锁骨处却留着围裙带子勒出的红痕——她裹着围裙等了他四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怎么变。
辰的领带歪到了肩后,西装上沾着香水与酒气混合的古怪味道,像不属于这个家的异物。大美的目光落在他无名指上,那圈长期戴戒指留下的苍白戒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今晚为了“方便应酬”,把婚戒摘下来放进了盒子里。
“醒酒汤热好了。”她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没提庆功宴,也没问领带上的口红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凉透,锁屏上是三小时前编辑到一半的短信:【老公,我怀孕了,纪念日想当面告诉你】。
餐桌中央,清蒸鲈鱼裹着保鲜膜,鱼眼蒙着层灰白的雾,是放凉太久的样子。冰箱门上贴着张便签,是她傍晚写的:“鱼汤在冷藏室第二格,记得热了喝”。但辰打开冰箱时才发现,第二格里根本没有汤碗——只有个未拆封的验孕棒,静静躺在那瓶本该在纪念日开封的红酒旁边,验孕棒的包装上,印着淡淡的粉色标记。
阳台上的茉莉在夜风中轻轻颤动,新开的花苞掉了一瓣,残缺的白色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枚褪色的纽扣。大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辰蹲在冰箱前发呆的背影,突然轻声说:“那瓶红酒,是去年你说‘等纪念日就开’的,我一直没舍得。”
辰回头,看见她眼角的红痕,像藏了很久的泪。他突然想起庆功宴上林玲的话,想起婚戒盒里的茉莉花瓣,想起手机里那张两副碗筷的照片,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
大美走过去,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带,指尖蹭过那道口红印,动作轻轻的,却带着释然:“我早上给你系领带时,就想着晚上要跟你说怀孕的事,还特意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鲈鱼……”她顿了顿,笑了笑,眼底却闪着光,“不过没关系,醒酒汤还热着,咱们先喝汤,其他的,慢慢说。”
辰突然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沙哑:“对不起……我不该去庆功宴,不该摘婚戒,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大美拍了拍他的背,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皮肤,像在安抚受惊的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像我知道,你领带上的印子,不是你愿意的。”她抬头,指了指冰箱里的验孕棒,“你看,咱们的小宝贝,还在等爸爸给它取名字呢。”
阳台上的茉莉,又开了一朵新的花苞,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辰看着大美眼底的笑意,突然明白——那些庆功宴上的算计、林玲的假面、合同里的陷阱,在这个有醒酒汤、有验孕棒、有茉莉花香的家里,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而他和大美,还有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才是藏在时光里最珍贵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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