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一名年轻的观察员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颤抖,“72小时休眠雾虽不致命,可地球有数十亿人口,一旦出现休眠期间的突发疾病,根本来不及救治……”
“为了星际安全,代价必须承受。”长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冷硬,“我们已经给过地球机会——三个探测器的失联、外派者的遭遇,都证明这个文明的恶性基因尚未剔除。若不及时干预,迟早会发展出威胁星际的技术。”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投影上突然跳出辰阁主的紧急通讯请求。这次,长老没有立刻切断,而是冷着脸接通:“辰,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屏幕里的辰阁主,头发凌乱,眼底满是红血丝——这三天,他跑遍了木家寨、县城执法专班,甚至找到了木木,收集了人类救助银河的所有证据:木木的寻人启事、民警的侦查记录、联合执法的行动视频,还有小美画的那幅“爸爸送我上学”的画。
“长老,你看这些!”辰阁主把一叠资料投到全息投影上,声音带着恳求,“木木为了找银河,每天去派出所打听消息;执法人员为了救受害者,跨国对接、深夜突袭;还有这个孩子,她坚信爸爸会回来,每天守着茶杯等他——这才是人类的大多数!”
投影上,小美抱着毛绒兔子、趴在桌边等银河的画面,和之前园区的血腥画面形成鲜明对比。议会里出现了细碎的议论声,有观察员悄悄抬头,看向长老。
长老的脸色没有缓和,却也没有立刻反驳。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调出另一组数据——是银河定位器传输的最新信息:定位器不仅捕捉到了银河和妻女的相处片段,还记录下他偷偷绘制“核心园区位置图”、交给执法人员的画面。
“外派者主动协助人类执法?”长老的手指顿了顿,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这不符合‘自我保护优先’的星际准则。”
“因为他在地球有了牵挂!”辰阁主抓住机会,声音更急切,“他爱上了木木,有了女儿小美,他把这里当成了家!这证明人类的‘情感联结’,能驯化恶性基因——这才是文明进化的关键,不是吗?”
长老盯着投影上银河抱着小美的画面,久久没有说话。议会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更多观察员站出来,请求暂缓执行方案,再派一批观察员深入地球,收集更多真实数据。
终于,长老叹了口气,抬手按在控制台上:“暂缓‘净化舰队’出发,启动‘二次观察计划’——由辰带领观察员小队,重返地球,用三个月时间,记录人类文明的真实面貌。若三个月后,收集到的善意证据超过恶性证据,便撤销清除方案;反之,立刻执行。”
全息投影上的“清除方案”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二次观察计划”的指令。辰阁主松了口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三个月,不仅是拯救地球的机会,更是证明人类文明的机会。
而此时的木家寨,银河刚帮木木收完最后一筐茶叶。夕阳落在茶园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银河突然摸了摸衣领,那里的定位器已经不再灼热——他不知道星际议会的博弈,却隐约觉得,自己和地球的联系,已经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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