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云始终沉默着,背负林若雪的身形稳如磐石,但那双沉静的眸子深处,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与压抑的怒火。大师姐是为了探查幽冥帝君的阴谋才伤至如此!此仇,必报!
就在三人几乎要绝望,准备另想办法,甚至考虑强闯之时——
“扎呀……”
那扇古旧的木门,终于从里面被缓缓拉开了!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老苍头,但他此刻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惊异和恭敬的神色。他侧身让开,低声道:“苏医正请你们进去。直接去东厢值房。”
三人闻言,如蒙大赦,也顾不上道谢,连忙闪身而入。
门内是一座占地颇广、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园圃。虽是深秋,依旧有许多耐寒的药材生长其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园子中央有几间相连的瓦房,东侧有一间独立的厢房,想必就是苏星河的值房。
三人快步来到东厢房外,房门虚掩着。沈婉儿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浓郁而奇特的药味扑面而来,其中混合着檀香、艾草以及许多难以分辨的草木气息。
房间内陈设简单,靠窗是一张巨大的书案,上面堆满了各种医术典籍、手稿以及瓶瓶罐罐。墙壁四周立着高高的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药材名称的标签。房间中央,一个身着朴素灰色长袍、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背对着她们,在一个小火炉前煎煮着什么,药罐咕嘟作响,白气袅袅。
听到开门声,老者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把人放到那边的竹榻上。”
他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却又透着一丝不易接近的疏离。
杨彩云依言,小心翼翼地将林若雪平放在靠墙的一张铺着干净棉布的竹榻上。沈婉儿和胡馨儿立刻围了上去。
直到此时,那灰袍老者——苏星河,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年纪,面容清瘦,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看透世间一切病痛疾苦。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竹榻上的林若雪身上,只是微微一扫,那双明亮的眸子便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
“好霸道的阴寒死寂之气!”苏星河快步走到榻前,甚至没有先看沈婉儿递上的“栖霞令”,而是直接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林若雪冰冷的手腕脉搏之上。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指尖触及林若雪皮肤的瞬间,他似乎也感受到那股寒意,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闭目凝神,仔细感知。
沈婉儿三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苏星河,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之后,苏星河收回手,又轻轻掀开林若雪右肩处破碎的衣物,查看了那道被黑色冰晶覆盖、仍在缓缓蔓延的伤口。他的脸色越发沉重。
“这是……‘九幽玄阴煞’!”苏星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而且是最为本源、最为精纯的煞气!普天之下,能将此煞修炼到如此境界的……难道是他?!”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看向沈婉儿,“伤她者,是何人?!”
沈婉儿被他目光所慑,知道此事关乎重大,不敢隐瞒,低声道:“是……幽冥帝君。”
“幽冥帝君?!”苏星河眼中精光爆射,随即又迅速敛去,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喃喃自语,“果然是他……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将这邪功练到了这等境界……”
他不再多问,转身走到书案前,迅速打开几个药柜抽屉,取出数种药材,又从一个密封的玉盒中拿出一个布包,展开后,里面是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金针,在窗外透入的晨光下闪烁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芒。
“将她上衣褪去,露出后背与前胸要穴。”苏星河语气不容置疑,已然进入了医者的状态,“婉儿姑娘,你既出身栖霞观,想必也精通医理针砭,过来为我搭手!其余二人,门外守护,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沈婉儿闻言,精神一振,知道苏星河这是答应出手了!她连忙上前,与苏星河一同,小心翼翼地将林若雪的外衣和染血的中衣褪下,露出那光滑却此刻布满青黑色寒纹、不断散发着冰冷死气的脊背与前胸。
胡馨儿和杨彩云对视一眼,虽然担忧,但也知道此刻她们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添乱,便依言退出房外,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守在值房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园子内外的动静。
值房内,苏星河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捻起一根长约三寸、细如牛毛的金针,指尖微微泛白,一股精纯温和、却又带着某种独特穿透力的内力已然灌注于针尖。
“金针渡厄,先护心脉,再导煞气!婉儿,看好了!以你栖霞观的‘灵枢九针’为基础,辅以我‘太素神针’的‘透穴’与‘导引’之法……”苏星河一边施针,一边低声快速讲解。他显然看出了沈婉儿的师承,并且毫不藏私,竟在救治的同时,开始传授其更高深的针法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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