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超越极限的痛苦中,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生机,如同石缝中钻出的嫩芽,竟从那毁灭熔炉的最中心,挣扎着萌发出来!?
那是一种……超越了单一力量属性、糅合了不屈意志、寂灭锋锐、守护执念以及狂暴煞气的……全新的、混沌的、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力量雏形!?
“呃……”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呻吟,从唐莲干裂染血的嘴唇中溢出。?
他沉重的眼睑,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
一线模糊的光,刺破了沉沦的黑暗。
唐莲的眼睑颤动着。
一线模糊的光刺破黑暗,带来刺痛的同时,也带来了生的实感。
心口处,那四股力量(金剑、黑河、煞血、镜白)在寂灭剑意的强行约束下,正进行着最残酷的融合。
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天地倾覆,每一次湮灭都伴随着灵魂的剧痛。
但就在这毁灭的熔炉中心,那丝微弱的生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师兄!你醒了?!”
唐蕊惊喜的呼喊带着哭腔,她的手掌覆盖在唐莲心口的伤口边缘,维持着那道引煞之桥的灰色光束。
光束另一端,百里东君胸前的暗红伤疤已变得黯淡,他悬浮的身体缓缓落下,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却趋于平稳。
唐莲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四色光芒不再狂暴冲突,而是被一股幽深的寂灭剑意包裹,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混沌漩涡。
漩涡中心,一点难以形容的灰色光点正在跳动,如同初生的星辰。
那是融合了所有力量的新形态,是超越了单一属性的混沌之力。
“呃.….”
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唐莲喉间溢出。
他尝试着调动那丝新生的混沌之力。
灰色光点微微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顺着经脉流淌,所过之处,撕裂般的剧痛竟缓解了几分。
左臂那被冻结的暗红煞气,在混沌之力的触碰下,如同冰雪消融,化作精纯的能量被漩涡吞噬。
“有效!真的有效!”
唐蕊喜极而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唐莲心口的排斥力场正在减弱。
灰色光束中的暗红煞气,正被那混沌漩涡源源不断地吸纳,转化为新的力量。
就在这时,大地再次剧烈震颤。
那座由雪月城化形的通天巨剑,在琉璃灯碎、玄甲自爆的连锁反应下,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崩塌!
巨大的剑身从中间断裂,上半部分裹挟着漫天碎石和凝固的煞冰,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轰然砸落!
“小心!”
唐蕊脸色骤变,她想再次燃烧精血维持光罩,却发现体内早已空空如也。
铜镜碎片的光芒彻底黯淡,引煞之桥的灰色光束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唐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丝新生的混沌之力猛地灌入无锋青剑!
“嗡——!”
青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剑身之上,混沌纹路与青衫印记同时亮起。
一道凝练的灰色剑气从剑峰爆发,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个巨大的剑盾,将两人一盾笼罩在内。
轰隆——!
断裂的巨剑残骸砸在剑盾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灰色剑盾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崩碎,但终究顽强地支撑着,将毁灭的冲击挡在外面。
碎石和煞冰如同暴雨般砸在剑盾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当震动终于平息,剑盾的光芒也已黯淡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
唐莲松开握剑的手,大口喘息着,心口的混沌漩涡再次剧烈搏动,带来新的剧痛。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那是绝境逢生的光芒。
“.走……志”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目光望向远处。
那里,巨剑崩塌的烟尘中,一点微弱的青色光芒正在闪烁,是幸存的雪月城百姓发出的求救信号。
唐蕊会意,她搀扶起唐莲,用最后的力气拖动他的身体,朝着那点青光移动。
无锋青剑斜插在废墟中,随着他们的移动,在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灰色轨迹.
途中,唐莲的心口漩涡不断吞噬着残余的煞气和能量,那丝混沌之力越来越凝实。
他能感觉到,那几根深扎入心脉的青黑茧丝,正在被混沌之力缓慢地同化、吸收。
茧丝末端那缕融合了寂灭气息的丝线,不再是威胁,反而成为了混沌之力的一部分。
当他们终于抵达青光所在的避难所时,唐莲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但他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看到了一幅画面:
心口的混沌漩涡中,一点灰色光点缓缓升起,映照出初代剑仙残魂那充满怨毒与不甘的脸,最终将其彻底吞噬。
“结束了….…”
这是唐莲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避难所的百姓围了上来。
避难所的篝火在寒风中跳动。
火光映照在唐莲苍白的脸上,他心口的混沌漩涡已趋于平稳,灰色光点如同呼吸般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带动四色残光缓缓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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