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进来的是二爷爷那一房的堂叔罗福生(木匠)一家。罗福生带着妻子和儿子罗小兵(约莫十三四岁)。罗福生笑容满面,声音洪亮:“华平大哥!给您拜年了!祝您新年新气象,身体早康复!”他的妻子也跟着道贺。罗小兵有些拘谨地跟在后面。
“福…生…好…”罗华平喉咙里回应着,目光落在年轻的罗小兵身上。
罗小兵被父亲推上前,跪下磕头:“大伯新年好!长命百岁!”他按父亲辈分,称呼罗华平为“大伯”。
罗华平脸上露出笑意,嘴唇翕动:“学…好…”这是对侄孙的期望。苗凤笑着递上红包,罗小兵开心接过。
随后进来的是三爷爷那一房的堂叔罗满仓(石匠)一家。罗满仓嗓门更大,带着妻子和女儿罗小晴(十来岁)。“华平哥!过年好!给您磕头了!”罗满仓说着就作势要拜,被罗明赶紧笑着拦住:“满仓叔,心意到了就行!”
罗满仓哈哈一笑,还是对着罗华平的方向拱了拱手。他女儿罗小娟则乖巧地上前跪下:“大伯新年好!身体健康!”她也称呼“大伯”。
罗华平看着她,清晰地说:“乖…女…”红包自然少不了。
最后是四爷爷的小儿子、罗明的堂叔罗振山。他独自前来,对着罗华平恭敬地拱手:“华平大哥,新年好!祝您福寿安康!”他辈分与罗华平同辈。
“振…山…好…”罗华平回应。
苗凤和李秀云早已准备好热茶、瓜子和糖果。
堂屋里顿时坐满了人,烟雾缭绕(男人们大多抽烟),寒暄声、祝福声、孩子们的嬉闹声(罗小兵、罗小晴很快和罗亮、罗俊玩到一块)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年节的喧腾与亲族的暖意。
罗华平虽然不能多言,但看着眼前这济济一堂、血脉相连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始终闪烁着满足而温和的光。苗凤不时地给他擦擦嘴角流下的涎水,低声告诉他谁是谁家的孩子。
罗涛起初被这场面吓得躲在罗东平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但看到其他孩子跑来跑去,又看到罗华平虽然样子吓人却并未伤害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个厚厚的红包,他紧绷的小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只是依旧沉默,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一切。罗东平一直留意着孙子,粗糙的大手时不时摸摸他的头,无声地传递着安全和归属。
热闹持续了一阵。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罗明站起身,对父亲罗华平大声说:“爸,您在家好好歇着,等着其他小辈来给您拜年。红包不够了,秀云那儿还有。”他又转向苗凤和妻子:“妈,秀云,家里就辛苦你们招呼了。”
然后他招呼道:“罗亮,罗俊,罗涛,走了,轮到我们给别人拜年了!”他弯腰,很自然地抱起还有些怯生的罗涛,又对着罗亮和罗俊吩咐道:“罗亮,你抱着罗浩,罗俊,你带着罗欣。我们先去二叔家会合你们的红姐(罗红),再去三叔家会和罗敏(罗南平的女儿)。咱们去团拜。”
罗亮应了一声,跑进里屋把正在玩木枪的侄子罗浩抱了出来。罗俊则牵起侄女罗欣的小手。罗欣穿着红棉袄,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兴奋。
罗明抱着罗涛,带着这支小小的“拜年队伍”——罗亮抱着罗浩,罗俊牵着罗欣——出了门,先往隔壁二叔罗东平家走去。二婶苗翠花和罗红已经在家等着了。
“红红,走,跟大哥拜年去!”罗明招呼道。
“哎!”罗红清脆地应了一声,立刻跟了上来。她看着大哥怀里安静的小外甥(现在是侄子了)罗涛,眼神温柔。
一行人汇合,又转向三叔罗南平家。三婶和罗敏(罗南平的大女儿,约十五六岁)也早已准备好。罗敏性格文静,笑着加入了队伍。
至此,罗明带领的这支由罗家第三代(罗亮、罗俊、罗敏、罗红)和第四代(罗涛、罗浩、罗欣)组成的“联合拜年团”正式成型,人数虽不多,却也显得颇有声势,洋溢着新年的朝气。
二爷爷家(罗福生家)。
罗福生刚在罗华平家拜完年回来,看到罗明带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进门,很是高兴。
“福生叔!新年好!给您拜年了!”罗明笑着拱手。
“福生伯伯,新年好!”
“福生叔,新年好!”
“福生爷爷,新年好!”
罗亮、罗俊等各自按照辈分以及父亲年纪称呼着,并作揖。罗涛被罗明抱着,罗浩被罗亮抱着,罗欣被罗敏牵着,也都懵懂地看着。
“好好好!都好!”罗福生乐呵呵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分给孩子们,又特意抓了一大把塞给罗涛和罗浩这两个最小的。
罗福生看着罗明怀里的罗涛,又看看旁边一脸郑重其事的罗东平(他跟着队伍过来了),感慨道:“好啊,东平哥,这下心里踏实了吧?涛涛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罗东平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连连点头。
第二站:三爷爷家(罗满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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