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片悲凉,仿佛已经看到了冷月仙子踏入青云宗山门时,那震惊、失望、乃至彻底幻灭的表情。他这“玄辰仙尊”的马甲,今天怕是真要保不住了!
一行人(主要是萧辰和冷月仙子,后面跟着惴惴不安的王胖子等人)离开了依旧火爆的店铺,驾起遁光,朝着青云山而去。
一路上,萧辰心思电转,试图找出挽回局面的方法。他悄悄通过神识联系上正在宗门负责“广场舞晨练”的某位管事弟子,用最严厉的语气命令:“立刻!马上!停止所有‘强身健体操’!所有弟子立刻回归各自岗位或洞府,进行‘静坐悟道’!没有本尊命令,不得随意走动喧哗!把宗门广场上那些奇怪的横幅、彩带都给本尊收起来!快!”
那管事弟子接到仙尊如此急迫甚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神念传音,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如同赶鸭子一般将正在扭腰摆臀的弟子们驱散,整个青云宗顿时鸡飞狗跳。
当萧辰和冷月仙子的遁光落在青云宗那略显破旧的山门前时,看到的便是一副……诡异的“宁静”景象。
山门肃立,云雾(人工制造的)缭绕。几个守山弟子目不斜视,站得笔直,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刚刚经历混乱的茫然。宗门内部,听不到往日的喧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安静得……有点不像话。
李大黄早已接到王胖子的紧急传讯,虽然同样慌得一批,但还是整理好衣冠,带着几位长老,强作镇定地迎了出来。
“不知冷月宫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李大黄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冷月仙子目光扫过略显破败但还算整洁的山门,以及眼前这群明显有些紧张的青云宗高层,心中疑窦更深。这青云宗,似乎与传闻中以及她记忆里的,并无太大不同,除了……过于安静了?
“李掌门不必多礼,是本宫冒昧来访。”冷月仙子还了一礼,语气平和。
双方一番客套后,冷月仙子便提出想在宗内随意走走。李大黄和萧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紧张,却也只能陪着笑脸引路。
一路上,但见亭台楼阁略显陈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偶尔遇到的弟子,也都是行色匆匆,低头躬身行礼后便迅速离开,仿佛身后有鬼在追。整个宗门弥漫着一种“我们很正经、很传统、很安静”的刻意氛围。
冷月仙子何等人物,灵觉敏锐远超常人。她自然能感觉到这刻意营造出的“宁静”之下,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就像是一群平时撒欢惯了的哈士奇,突然被要求装成优雅的贵宾犬,那股子别扭劲,根本藏不住。
她的目光掠过一片明显刚被匆忙清理过、还残留着些许脚印和灵力波动的广场,又瞥见一个弟子洞府门口不小心露出的一角……疑似广场舞专用红绸带?
冷月仙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却没有点破。
当走到丹霞峰附近时,她忽然停下脚步,轻轻嗅了嗅空气中那股极其微弱、却无法完全掩盖的……混合着食物香气、地火燥气以及某种奇特净化气息的味道。
“此地,想必就是贵宗炼制那‘饕餮牌’产品之所了?”冷月仙子看向萧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萧辰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正是。”
“本宫可否入内一观?”冷月仙子提出了一个让萧辰和李大黄差点魂飞魄散的要求。
参观“生产基地”?看看那寒酸的地火灵泉,看看那简陋的孢子收集器,看看韩铁和林韵那充满“生机”但毫无美感的揉面过程?!
这跟直接扒掉底裤有什么区别?!
“宫主,此地杂乱,且地火燥烈,恐……”李大黄试图阻止。
“无妨。”冷月仙子再次展现了她不容拒绝的一面,已经率先朝着那处被简单阵法遮掩的“厂房”走去。
萧辰和李大黄面如死灰,只能跟上。
当阵法开启,露出里面真实的景象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冷月仙子还是被眼前的“质朴”震撼了一下。
简陋的石室,一口可怜巴巴的地火灵泉汩汩冒着泡。韩铁和林韵正满头大汗地守着几口大锅(是的,后来改用大锅了,效率高),里面蒸着白胖的包子。旁边,是那个看起来颇为古怪、如同华盖般的“饱嗝收集器”,苏柒柒正坐在下面,一边啃着灵果,一边时不时“嗝~”一声,给新出炉的包子进行“附魔”。
整个“生产线”充满了手工作坊的气息,与“仙家炼丹”、“灵食制作”的高大上形象没有半块灵石的关系。
韩铁和林韵见到冷月仙子进来,吓得差点把勺子扔进锅里,连忙躬身行礼,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苏柒柒也停止了咀嚼,睁着大眼睛,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仙子阿姨。
冷月仙子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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