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如山,稳固空灵,超然物外;
笛声似海,流转万象,包容众生。
渐渐地,琴与笛的声音不再分彼此,不再有主次。笛音褪去了最初的些许奇诡,变得圆融通透,宏大处似可容纳星宇,细微处能体察秋毫,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能衍化万千世界的混沌韵味。而妙音仙子的琴音,也在郝仁笛音那充满生机与包容力的牵引下,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世高冷,多了几分对红尘万象的观察、理解与融入,变得更加灵动、鲜活且充满生机。
两人的合奏,从最初的试探与碰撞,迅速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难以言喻的深度默契状态。无需言语交流,甚至无需眼神示意,全凭音律的流淌与神识的微妙交互。郝仁的混沌道韵,仿佛天生就能与天地间各种能量形态、包括这最为抽象的音律之道完美契合、共生共长。
奇幻瑰丽的景象,开始在场中显现!
随着琴笛和鸣渐入佳境,那美妙和谐的音波竟不再仅仅是作用于耳膜的声音,而是开始剧烈地吸纳、引动天地间的精纯灵气,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实质般七彩灵光!这些灵光最初如夏夜萤火,缤纷飘散,旋即迅速汇聚、塑形,竟化作了一只只栩栩如生、完全由纯净音波能量与天地灵气构成的神异灵鸟!
有羽毛绚烂如朝霞初升的彩鸾,引颈长鸣;有通体雪白、清啼可穿云裂石的白鹤,振翅起舞;有体型娇小、灵动活泼的云雀,穿梭嬉戏……它们扑闪着由无数细密音符符文组成的翅膀,围绕着场中合奏的二人翩跹盘旋,交织飞舞。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与下方精妙绝伦的琴笛乐曲声完美地交织在一起,非但不显丝毫嘈杂,反而构成了更加丰富、立体、和谐动人的瑰丽乐章!
百鸟来朝,琴笛和鸣!
宴会场中,无论是之前抱有何种想法的修士,此刻全都被这超越想象、宛如神迹的瑰丽奇幻一幕惊呆了!之前的质疑、不屑、看热闹的心态,尽数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的震撼、沉醉与难以言表的感动。许多人张大了嘴巴,眼神迷离,仿佛置身于神话传说中的仙境。
苏璇看着场中那个闭目吹奏玉笛、神情专注而平和、周身环绕着由音律实质化而成的灵鸟、仿佛与天地大道融为一体的郝仁,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与柔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郝仁展现出如此……“正常”甚至堪称绝世风雅的一面,与平日那跳脱不羁、手段诡异的形象判若两人。
叶辰紧蹙的眉头早已舒展开,眼中掠过一抹深深的赞赏与了然,仿佛在说:“这才像点样子。”金刚门圣子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滚圆,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合上,喃喃道:“俺滴个亲娘嘞……郝师兄……还有这手?!这比打架好看多了!”
那位之前频频皱眉、满脸不赞同的天音阁长老,此刻早已没了半分挑剔之色,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如同发现绝世瑰宝,死死地盯着郝仁和妙音仙子,尤其是郝仁那看似随意拨动、实则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暗合音律至理、引动天地灵机的手指与那看似普通的玉笛。他那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在身旁的玉案上叩击着,完全沉浸在眼前这超越技艺、直指大道的乐曲节奏与那衍化万灵的奇妙混沌道韵之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狂热与发现新大陆般的精光。他低声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弟子感慨道:“此子……此子对音律的本质,有着近乎‘道’的直觉!混沌……包容万千,衍化众生,原来音律之道,亦可如此诠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青岚宗,藏龙卧虎啊!”
而场中,变化再起!
妙音仙子彻底放开了心神,她清晰地感受到郝仁笛音中那股磅礴无边又温柔包容的混沌道韵,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音律世界的大门,心中触动如潮,灵感喷涌。她琴音陡然一转,从《云水引》的框架中超脱出来,变得更加开阔、激昂、气象万千,十指翻飞如穿花蝴蝶,似要以琴音描绘一幅万里江山、百族共生的壮阔生命画卷!
郝仁心领神会,混沌金丹加速旋转,笛音随之自然而然地拔高,变得清越嘹亮,穿云裂石,如鹰击长空,龙翔潜渊,带着一种无拘无束、探索寰宇、拥抱万物的豪情与气魄!
那漫天飞舞、由音律灵气构成的百鸟,也随之产生玄妙感应,形态再次变幻!有的身形暴涨,化作翼展数丈、扶摇直上的鲲鹏虚影;有的拉长身躯,鳞爪隐现,成为巡游四方的神龙灵体;更有凤凰、青鸾等祥瑞之形隐现……这些强大的音律灵物在宴会厅那被阵法拓展过的上空盘旋翱翔,相互追逐,洒落漫天晶莹剔透的灵气光雨,将整个百花宴现场渲染得如同上古神话中的无上仙境!
这一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才艺展示或较量,而是两位不世出的年轻天才,以音律为桥梁,以神识为媒介,进行的一场关于“道”的深度交流、碰撞与共鸣!是混沌衍化与自然天籁的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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