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狮王的洞府深处,热浪蒸腾,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珍贵灵植混合的奇异香气。巨大的王座由整块赤色晶石雕琢而成,隐隐流动着岩浆般的光泽。狮王庞大的身躯卧于其上,燃烧般的金色鬃毛披散如瀑,映照着洞壁明珠的光辉,更显威严。他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半开半阖,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落在下方那道看似渺小、散发着“草狐”妖气的身影上。
“你,便是献上那‘蓬松精油’的流浪技师,阿仁?”狮王的声音低沉浑厚,如同地底熔岩涌动,在宽阔的洞府中回荡,带着天然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仅仅是声波的震动,就让空气中细小的尘埃为之跳跃。
郝仁——此刻化名的“阿仁技师”,感受到那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体内混沌金丹悄然加速旋转,万化归元诀自然运转,一股包容万象、不卑不亢的独特气场自他周身弥散开来,巧妙地抵消了那份不适。他上前一步,姿态从容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妖族觐见礼,声音清朗而稳定:“回禀狮王陛下,正是在下。小人阿仁,感念陛下不弃微末,愿试用小人祖传秘方,实乃小人之幸。”
“嗯。”赤焰狮王鼻翼微动,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他那巨大的头颅不易察觉地偏了偏,让侧颈处那撮试用过“混沌蓬松灵釉”的鬃毛更明显地展现在光线之下。那撮鬃毛相较于周围,明显更加挺立蓬松,根根分明,光泽流转间仿佛有细碎的金色火焰在跳跃,与他威严的形象相得益彰。“此物……确有些许效用,令本王鬃毛更为舒爽。”他努力维持着王者惯有的高傲与淡然,但那双时不时瞥向洞壁光滑处、借助反光欣赏自身“试验田”的琥珀色竖瞳,却泄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满意。“你求见本王,所为何事?莫非还有更好的珍品进献?”
郝仁心知关键时刻到来,能否迈出这颠覆性的一步,全看接下来的说辞。他再次躬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种源于“专业”的自信:“陛下明鉴。小人游历四方,踏遍万水千山,潜心钻研毛发养护之道数百载,所见妖族英杰如过江之鲫,形形色色,不可胜数。”他略微停顿,目光真诚而炽热地投向狮王,“然,如陛下这般,天生神武,骨骼清奇,尤其这一身烈焰鬃毛,浑然天成,炽烈夺目,其根基之雄厚,潜力之巨大,实乃小人生平仅见!陛下如今之威仪,已堪称冠绝同侪,傲视群伦!”
这一番精准的马屁如同挠到了最痒处,赤焰狮王虽然只是鼻息微哼,看似浑不在意,但那微微挺起的宽阔胸膛,以及不自觉稍稍抬高的下巴,都清晰地表明他极为受用。
然而,郝仁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注入了一丝沉痛与惋惜,仿佛看到了绝世美玉上的微瑕:“然——!在小人这等专业人士看来,陛下之绝世风采,犹有未尽之处!实乃明珠蒙尘,美中不足啊!”
“嗯?!”赤焰狮王喉咙里瞬间滚出一声沉闷如雷的低吼,洞府内的温度骤然飙升,空气因高温而扭曲,王座周围的几簇地火苗都猛地窜高了三尺!一股实质般的怒意混合着被冒犯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向郝仁碾压而去,“小小技师,安敢妄言本王?!你此言何意?若说不出个道理,今日便留下做这洞府的装饰罢!”
恐怖的威压临体,郝仁身上的混沌星辰袍微光一闪,将那足以让普通金丹妖修筋骨酥软的压力悄然化解。他面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惶恐”,连忙深深躬身,语速加快,却依旧条理清晰,如同早已精心演练过无数遍:“陛下息怒!请容小人斗胆,细细道来!小人绝非质疑陛下神威,恰恰相反,正是因陛下太过超凡,小人才痛心于现状!”
他深吸一口气,不等狮王再次发作,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套套融合了现代营销话术、心理学暗示与妖族基本审美的“潮流”概念,如同连珠炮般砸向狮王:
“陛下!您之无上威严,源自于您通天彻地的修为,源自于您这身天生地养的神焰鬃毛,此乃根基,毋庸置疑!然,陛下可曾想过,放眼当今万兽谷,乃至广袤无边的整个妖族,强者辈出,狮族之中,亦非陛下独尊鬃毛之威(尽管您是最强的)。陛下虽为其中翘楚,光芒万丈,但在‘造型’一道上,却……恕小人直言,略显‘大众’与‘保守’了!”
“‘大众’?‘保守’?”赤焰狮王皱紧了眉头,这两个陌生词汇让他感到极其不喜,本能地排斥,但又被勾起了探究欲。威压稍减,他忍不住追问,“此乃何意?说清楚!”
“回陛下,‘大众’即是寻常、普遍、缺乏独特性之意!‘保守’便是固守成规,不敢突破!”郝仁立刻解释,语气带着一种“痛心疾首”,“陛下请想,狮族强者,乃至许多仰慕陛下威仪的其他部族高手,是否大多都以鬃毛浓密、烈焰熊熊为美?是否都在追求如同陛下这般威武雄壮的姿态?陛下虽是此道巅峰,万妖敬仰,但终究未曾彻底脱离此藩篱范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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