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岚家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跟军营一样整齐划一。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白粥、咸菜、馒头。
赵秀莲饿极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坐下就狼吞虎咽，喝粥的声音吸溜作响。
章明岚坐在对面，看着她这副吃相，眉头就没舒展过，表情带着明显的优越感和嫌弃，嘴上还是说着：“慢点吃，别噎着。唉，摊上这么个亲戚，你也真是造孽。”
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章明岚的丈夫，蔡广坤。
蔡广坤身材保持得不错，但眼角眉梢带着长期刻板生活留下的疲惫和压抑。
他习惯性地整了整一丝不苟的领口，看到餐桌旁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愣了一下。
“老蔡，起来了？这是赵秀莲同志，苏七月同志的小姑子，唉，被那个苏七月欺负得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太可怜了，我带她回来吃点东西。”章明岚简单介绍。
想想又补充，“你赶紧吃，吃完不是还要去开会吗？文件都给你放公文包里了。”
蔡广坤“嗯”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赵秀莲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赵秀莲虽然穿着土气，但毕竟年轻，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带着属于乡野女人的粗粝生命力。
尤其是，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带着泪光的眼睛，藏满了最原始的鲜活。
所有这些，是章明岚身上所不具备的。章明岚为人古板，只会严格要求他，活得像个木头。
赵秀莲多精的人啊。
她立刻捕捉到了蔡广坤那几秒钟的注视。
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这男人……有门儿！
她立刻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对着蔡广坤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声音也放软了几分：“首长，谢谢您，谢谢您家收留我吃口热乎的……”
蔡广坤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含糊地应了声：“嗯，吃吧。”
他坐下，端起碗，动作标准得像在完成流程。
章明岚像个监工一样坐在旁边，不断提醒他：“食不言。快点吃，要迟到了！”
蔡广坤只觉得，这顿早饭吃得比在食堂还压抑。
他匆匆扒完饭，拿起公文包就要走。
章明岚立刻跟上去，在门口又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番工作注意事项。
赵秀莲趁机飞快地收拾了碗筷，还主动拿起抹布擦桌子。
蔡广坤出门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赵秀莲弯着腰擦桌子的背影，那腰肢的曲线若隐若现。
他心头又是一热，赶紧转回头，快步离开了。
章明岚送走丈夫，对赵秀莲的勤快还算满意，依旧端着架子：“赵秀莲同志，你吃完饭就……”
“章大姐。”赵秀莲攥紧了抹布，眼圈又红了，“我没地方去啊！苏七月那个狠心的，连门都不让我进。我能不能在您家待一会儿？我保证不添乱，帮您干活！扫地、擦玻璃都行！”
她说着，又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
章明岚想到苏七月的恶行，再看看收拾干净的桌子，那份主持正义的虚荣心又占了上风。
“行吧，那你就在客厅待着，别乱动东西。”
赵秀莲千恩万谢地坐到了客厅角落的小板凳上，像只找到了新窝的鹌鹑，心里却开始飞速盘算起来。
到了中午，蔡广坤回来了，手里拿着份文件，说是下午要用的，回来取个印章。
章明岚正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做饭。
蔡广坤走进书房，赵秀莲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站起来，怯生生地看着他。
蔡广坤看着她那眼神，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走到书桌边找印章。
“首长，您要找什么？我……我帮您？”
赵秀莲凑近了些，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怯懦的讨好。
她身上那股汗味混合着廉价皂角的气息，奇异地钻入蔡广坤的鼻腔。
不同于章明岚身上永远不变的的香皂味。
“不用。”蔡广坤声音有些干涩，找到了印章。
他转身要走，赵秀莲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一支笔。
“哎呀！”她低呼一声，慌忙弯腰去捡。
这个角度，她刻意放慢了动作，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不算白皙却带着肉感的脖颈。
她捡起笔，双手递还给蔡广坤，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蔡广坤的手背。
微凉的触感，使得他猛地抬眼，撞上赵秀莲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
她的眼神里，有崇拜，有怯懦，还有不加掩饰的勾引。
蔡广坤的心跳加速，喉咙有些发紧。
他抓过笔，狼狈地丢下一句“谢谢”，快步走出了书房，连印章都忘了拿。
他走到客厅，正撞上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章明岚。
“老蔡？你脸怎么这么红？”章明岚狐疑地问。
“哦……没事，有点热。”蔡广坤掩饰地扯了扯领口，不敢看妻子的眼睛，快步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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