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别恋战。”林渊一把抓住她的手,借着节律失控的回弹力道,沿着另一侧井壁快速攀升。两人翻回井口,重又踏入回廊,但眼前已不是先前的景象——
双首蛇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竖立的骨质门扉,门上嵌着七个空洞,像七只干涸的眼眶。门后传来极轻的呼吸声,像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在调匀气息。
追兵的脚步再次逼近。首领踏着乱石走来,战锤抵地,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尸痕:“你能断第七拍,说明你身上的血,不干净。”
林渊望向他:“你在等门开?”
“我等你开。”首领的目光掠过那七个空洞,“这扇心墙之门要七份活血印记做钥。你身上,至少有一份。”
苏婉清的指尖已经悄然按在门侧,七个空洞周围有细微的纹路朝外辐散,她低声道:“可以骗它一次——用‘空脉’。”
“能撑多久?”
“一次呼吸。”
林渊点头,眼神和她短暂交会。两人同时动了——
苏婉清将刻痕符连点七处,指尖鲜血被符印牵引成七缕细线,分别落入眼眶;林渊在同一瞬间再度发出反相低鸣,强行将熔井残余的节律牵扯过来,补齐那“一次呼吸”的缺口。
骨质门扉颤了颤,缝隙缓缓开启,一抹不可见的风从门里吹出,带着冰冷、古老、并不属于这座回廊的气味。
首领抬锤踏前一步,笑意更深:“开了。”
“抱歉,”林渊握紧苏婉清的手,猛地侧身,将两人同时掷入门后的黑暗,“不给你这口气。”
门扉在他们身后啪地合上。最后一刻,首领的战锤重重砸在门面上,整座回廊灰尘大落,但门只微微震动,未再开启。
黑暗中,一道极细的光从远处亮起,像是某人把灯举到胸前,遮住半张脸。那人开口,声音干净而平静:“你们终于到了。再晚一拍,心井就会把你们写进账簿里。”
林渊与苏婉清同时握紧兵刃,目光落在那束光的后方。那里,铺着一条通往更深处的“赤脊阶”,阶下是另一重回廊——不是血色,而是灰白,像被剥去了所有颜色的世界。
“欢迎来到心墙之后。”那人举灯前行,脚步没有声响。
林渊却在那一刻停住了——他看到灯下人的肩胛处,有一枚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覆脉印。
光影摇曳,墙面上浮出一行细字,像是某个久远年代的刻录:
——‘归者以七,问者以一。’
他忽然明白,这一道门只开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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