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门在轰鸣中缓缓开启,炽烈的白光吞没了赤焰残部的身影。那一刻,他们仿佛跨越了整个世界,连灵魂都被拉扯到极致。待光芒散去时,他们已然立于一个全新的领域。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四面八方都是悬浮的光带。光带像河流般流淌,交织成无数层次的空间,仿佛无数世界在此叠合。每一条光带上,都镌刻着古老的符号,那些符号闪烁着,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
“这是……”陆芷宁抬起头,声音带着压抑,“像是……所有名字汇聚的地方。”
灰目点头,黄铜逗点颤抖着发出低鸣:“不,这是光之门后的核心区域。这里,不是考验灵魂,而是考验‘存在的价值’。”
顾楠眉头紧锁,声音沉沉:“存在的价值?”
“对。”灰目的声音冷冽,“名字与灵魂,证明了我们是谁。但价值——决定了我们是否该被允许继续存在。”
空气骤然凝固。每个人的胸口名锁都在震颤,那是一种来自规则的压迫,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称量他们的存在。
——
忽然,光带震荡,无数符号汇聚在一起,化作巨大的光影。那光影没有具体形态,却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威压。
【存在,必须给出理由。】
声音在整个空间中轰鸣,震得每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随后,光影一分为多,分别走向赤焰残部的战士们。每一个人,都被迫直面属于自己的“价值审判”。
江澈首先被笼罩。光影冷漠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江澈,你背负了太多死者。你所守护的,不过是残破的意志。告诉我——你的存在,有何价值?”
江澈的心口猛然一紧,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战友的身影。他们死去的瞬间,他们的名字逐渐消散,他的心像被刀割。他沉默片刻,握紧战刃,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的价值,不在于胜利,而在于铭记。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彻底被遗忘。”
光影微微一震,符号在它的身躯上闪烁,似乎在记录江澈的回答。
——
陆芷宁同样被光影笼罩。声音冷漠:“陆芷宁,你是残缺的灵魂,你的名字本就不完整。告诉我,你凭什么继续存在?”
陆芷宁身体剧烈颤抖,但她深吸一口气,直视光影,声音清晰而坚定:“正因为残缺,我才懂得珍惜。我的存在,不是为了证明完整,而是为了证明——残缺也能发光。”
光影沉默,符号在它的表面缓缓燃烧。
——
灰目面对的光影更为冷酷:“灰目,你没有名字,你只是一个代号。你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灰目的身体剧烈摇晃,他的逗点闪烁着不稳的光。他的声音沙哑,却冷冷吐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走到这里。哪怕我是代号,只要我选择留下,这就是我的价值。”
光影无声回应,周围的光带似乎颤动了一下。
——
随着他们的回答,空间中的符号逐渐汇聚,化作一柄巨大的天平。天平的两端分别是“存在”与“虚无”。无数光点坠落其上,发出低沉的轰鸣。
“它在称量我们。”顾楠低声道,战刃在手中紧握,“若我们被判定价值不足,就会被投入虚无。”
赤焰残部所有人屏住呼吸,注视着天平的摇动。那一刻,他们的心跳与灵魂几乎同步,像是悬在刀锋上的命运。
天平缓缓倾斜,虚无的一端骤然下坠,仿佛要吞没他们。陆芷宁脸色一白,胸口的符文黯淡,身体开始模糊。江澈猛然抓住她的手,怒吼:“不!她有价值!她是陆芷宁,是我的战友,是赤焰残部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像利刃般劈开寂静,天平微微震颤,倾斜的幅度缓缓减弱。顾楠怒吼:“我们每个人都有价值!即便是死去的战友,他们的存在也在我们身上延续!”
随着他们的呐喊,天平逐渐恢复平衡。光影低沉开口:
【存在的价值,不由规则决定,而由你们自己宣告。】
符号骤然爆裂,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光带猛然扭曲,化作一条新的道路,延伸向无尽深处。
——
“这就是光之门后的试炼。”灰目低声,眼神复杂,“我们不是在证明强弱,而是在证明——存在本身。”
江澈握紧战刃,目光冷冽:“那么接下来,不论是什么,我们都必须让这条道路记住我们。”
赤焰残部整顿列阵,踏上那条新的光之道路。远方的黑暗翻涌着,仿佛有新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
赤焰残部踏上那条由光带化作的道路。道路狭长,却没有尽头,像是无限延伸进虚空深处。脚下的光芒温热,仿佛在回应他们的脚步,每一步都将他们的存在烙印在这片空间里。
空气寂静,却并非真正的安宁。江澈能感觉到,一种隐秘的窥视依旧存在,仿佛无数目光在暗处审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声呼吸、每一个念头,似乎都在被某种“规则”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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